他知道这是老师默许了,从老师的嘴里不会说出来“同意”两个字,他赶紧把书本从桌子底下掏出来,敞开衣服扣子,遮住书本,急促的翻了起来,可是书上白花花一片字母,这些字母认识他,可是他一个也不认识它们,急得他脑门上的汗珠子把书本都打湿了,情急无奈之下,他只好把书本摊在桌面上,可是看着一串串字母,大脑中还是一片空白。
老师看见他把书本公开摊在桌子上,有些不满意地走过来,站在他旁边轻轻地咳嗽了两声。他明白这是老师在提醒他要注意,不要明目张胆地抄,他把肚子里的火气很不满地对老师发泄了出来:“你不用提醒我,我没有抄一个字。”
看见老师有些愠怒的目光,他感到很委屈:“就是没有抄嘛,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抄什么。”老师看见他的无辜表情,转怒为喜,没有理他笑了笑转身走了。
侯不凡看见监考老师那轻蔑的眼神,一气之下,把卷子往桌子上一扔:老子不考了,看你吴卫红能把我怎么着。
测试结束后,因为侯不凡放弃了测试,所以,调整他的岗位成为了顺理成章的事情,在党组开会研究的时候,没有什么阻力就通过把他调离生产资料管理处,另行安排工作。
这个消息会后主管他的副局长冯有义告诉了他,他并不在意,而是十分狂妄地告诉冯有义:无所谓,自己正不想干了,准备申请调走。冯有义答应把他的意见转告给吴局长。
侯不凡所以气这么粗,是因为他当生产资料管理处处长的时候,为自己早就准备了后路。他刚到生产资料处的时候,由于生产资料货源紧缺,实行的是计划内计划外两种价格,计划内的必须严格执行国家定价,计划外的可以随行就市。
许多企业在定价的时候,都希望把自己的价格定高点,并增加计划外的比重。
为此,他们都纷纷对侯不凡许愿:您为我们企业帮忙,我们不会忘记您的,您什么时候不想干了,到我们那里,给您安排一份工资高,又轻松的领导职务。有的单位许下了副总的位置,有的安排他为顾问等等。
侯不凡也确实利用手中的权力为一些比较要好的企业帮了不少忙,出了很大力。想起当初他们求自己办事时许下的诺言,侯不凡底气十足。
他按照这些企业封官许愿的大小顺序,信心十足,趾高气扬地给他们打电话。
“喂,他妈的,连我都听不出来了。我猴子。什么事?你们过去应我的事情没忘吧?没忘就好。和你们王总说说,我现在想过去了,吴局长放不放我?我就是和那个骚娘们闹翻了,老子不侍侯她了。行,要快,一有消息我就递辞职报告了。”打完电话,他满怀希望等候佳音。
等了几天没有消息,侯不凡憋不住了,他打电话追问情况,对方开始推辞说经理出差不在家,后来又说班子正在研究,还要等一等。最后,泥牛入海无消息,根本就不再搭理他了。侯不凡心急如焚,实在等不及了,只好退而求其次,给下一家企业打电话。
“喂,是赵经理吗?我是侯不凡,我不想在市场管理局干了,你们以前说的让我过去,说过的话还算话吧,算话就好!我现在想过去了。为什么不干了,和局领导闹翻了。详细情况过去再说,电话里不讲了。好,我等你消息。”
在痛苦的煎熬中侯不凡终于等来了赵经理的电话。
“喂,我是老侯,怎么样了?什么你们领导班子调整了,现在的领导不知道这件事?你们这不是卸磨杀驴吗?以后就再不求我侯不凡办事了。”
侯不凡挂掉电话,气的把赵经理祖宗三代羞辱了一番,领导和副总当不成,走投无路之下,只有委屈自己,当个顾问吧。
“喂,刘总吗?你好!我是侯不凡,现在我是虎落平阳,要靠兄弟你帮忙了。你不是说我不想干了,随时可以过去吗?我现在就不想干了,想去你那里当个顾问。什么?你们现在经济效益不好?让我拿补差工资?那点钱还不够塞牙缝的,你这不是打发要饭花子嘛。”
侯不凡万万没有想到,折腾了一圈,过去这些企业说的天花乱坠,一看自己走背字了,竟然没有一家履行诺言,见如此结局,他感到无比的悲哀,深感世态炎凉,世风日下。伤心悲愤之余,他索性决定哪里也不去了,破罐子破摔,就在市场管理局混下去,再干几年就退休回家了。
后来,当冯有义告诉他吴卫红同意他调离,打报告马上就可以走的消息时,他冷静地告诉冯有义,自己哪里也不去了,组织上爱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
后来,开党组会研究他的岗位时,吴卫红还是不想要他,让他调走,冯有义和石岩都说这么大岁数了,给他找个养老的地方,干几年让他退休吧。
研究来研究去,觉得放那里都不合适,最后决定把他放到检查分局当副局长,赵智勇坚决反对,怕他一粒老鼠屎搅坏了一锅粥。吴卫红告诉赵智勇,不用给他安排什么大事,让他管管一些小事就行了。赵智勇虽勉强接收了他,但是基本把他当个闲人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