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正是履历被林渊他们反复研究过的费罗·杨。

身上的伤口比照片上的更多了几道, 还新鲜着, 是刚才绑架过程中被怀特所伤的新伤口。

“好久不见。”费罗对怀特道。

和他粗犷的外表很统一, 他的声音很粗哑。

“你的声音……和以前不一样了，难怪……”我刚刚没有认出你来……后半句, 怀特没有说出口。

“有一年被割了喉咙，侥幸没死，声音却变了。”费罗·杨用沙哑的声音答道。

怀特便沉默了。

他能说什么呢？他们是同乡, 在那个魔物并不多的地方, 他们很自然的彼此相识了，他对绘画感兴趣，就自学了绘画, 而费罗则是天性更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他曾经劝过费罗, 然而全然没有用, 后来更是……更是……

怀特持续沉默着。

“我的老板, 需要一个你那样能力的人, 我想到了你, 就对他们说出了你的能力。”也不看他, 费罗·杨沙哑道。

“你那种……可以用力化成任何人的能力。”

抬起头看着他，怀特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 费罗·杨退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最初那名靴上带雪的男子, 再次开口和怀特说话了：

“之前费罗说你曾经用能力变成他的模样, 帮他从警卫中逃脱？那么，你就变一个他让我看看吧。”

“别想着藏拙，今天如果你可以达到我的要求，就可以活下来，如果达不到，呵呵，那就只能——”

他没有说下去，甚至，房间里还回荡着他的笑声。

然而怀特心头一紧，知道自己原本的打算必须打消了。

看着前方男子的黑色靴子头，只见怀特看似没有怎么动作，然而大约十分钟后，一个“费罗·杨”便站在了黑靴男子身旁，和刚刚的费罗·杨很像，然而又不完全那么像。

“哦~看起来并不完全一样，似乎……年轻一点？”黑暗中，传来了男子的声音。

“那是因为……我只认得那时候的他，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怀特似乎很累，他慢慢道。

“呵呵~不过已经非常相像了，连细节都一模一样，让他动起来看看。”男子紧接着道。

就在他这句话音刚落下的时候，他身边站着的“费罗·杨”忽然向他猛地出了一拳，然后又一拳。

黑暗中，发生了一场短时间、小面积的近身肉搏战，最后以那个“费罗·杨”被男子猛地踩在地下为结尾告终。

“呵呵~”暗处里，男子又笑了，仿佛怀特刚刚忽然的袭击只是个玩笑似的，他并没有生气：“刚好，我正想让你操作他，展示一下他能做什么，最好能和我过过手呢~”

感受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怀特心头一紧。

然后，男子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了，用那双靴子踩着“费罗”的头，他慢条斯理道：“那，这个东西，如果我杀了他会怎么样呢？”

“会——”怀特正要回答，然而下一秒，正如刚刚怀特忽然袭击男子一般，这一次，换男子没有预告的突然出手，也没见他做什么，然而只听“咔嚓”一声，然后就是“咕噜噜”的声响，“费罗”的头颅忽然和身体分离，进而滚动到了怀特面前。

然后迅速变成了黑雾，更迅速的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那双黑暗中的靴子终于走出来了，怀特也终于看到了那名男子的长相。

怎么说呢？那是一名长相颇文雅的男子，个子很高，肩膀宽阔，四肢修长，他看起来更像平时光顾怀特店里的客人，那些艺术爱好者，或者艺术商人，他的手指修长，看上去就像钢琴师的手，然而就是这双手，刚刚扭断了“费罗·杨”的脖子。

然后，现在，这双手伸出来，单指勾起了怀特的下巴：“不错，你就是我想要的人。”

“然后——”他微微笑了一下，另一只手伸出去打了个手势。

是个很寻常的手势，大概就是类似……和人说嗨？

然而下一秒，一道细细瘦瘦的身影闪过，黑暗中再次传来了“咕噜噜”的声音。

这一回，从暗处滚出来的，就是真正的“费罗·杨”的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