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事情不该那么简单,这个小丫头,支支吾吾的,好像隐瞒着一些什么事情,看着就不老实,他虽然想尽快查清楚真相,平日的话,肯定就直接拉人去关起来了。
可是今天,哪怕事情闹那么大了,他还是想要查清楚,不想这么一个美人死了。
只是,梁意年的不辩解,让他十分困惑。
“红粧小姐,你,承认你是凶手吗?”
“她就是凶手,就是她杀了绿珺姐姐,探长你一定要为绿珺姐姐报仇。”
小丫头心里咯噔一下,她看到乔治探长的表情,就知道他可能还怀疑自己。
而且梁意年的表情,好像事不关已一样,更让她害怕,她便闹了起来,还想上前打梁意年,只是被人轻而易举地拉开了。
“放肆,再闹把你关进牢里!”
“我没什么好说的,不过疯狗胡乱攀咬人冤枉人罢了,我红粧行得正坐得正,而且我和绿珺没有恩怨,我为什么要杀她?还刚好被人看见了,我看着像那么蠢的人吗?希望探长可以查清楚事实的真相,还我一个清白。”
梁意年说这话,是和乔治探长说,也是在和一旁的那些舞女说,她真的很厌恶差点被人害死,现在又被人冤枉是凶手。
这些疯狗,真的以为她不会反击吗?
梁意年的话又引起了另外一番争论。
而乔治探长,摩挲着下巴,倒是觉得她的话十分有道理,沉默了一会儿,正准备说把人都带回巡捕房去的时候,有一群人走了过来。
“局长,你,怎么过来了?”
乔治探长知道巡捕房现在是他的天下,只是可惜,有个局长一直压着他,给他脸色看,挑他的错。
可是,绕是如此,他却不得不忍着,不得不看这个上司的脸色,每次拍马屁都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现在看他过来,乔治探长就觉得事情肯定不能全部由他做主了。
被乔治探长称为局长的人黑着脸,恨不得一枪崩了这个总是给他惹麻烦的洋人探长。
一个洋鬼子,却总是对他的一些措施指手画脚,说这里不好那里不行,他怎么可能看他顺眼。
虽然他现在这个局长的位置多亏了洋人的帮扶才做了上来,他也不是忘恩负义,只是,他也容许不得别人在太岁头上动土。
局长没有搭理乔治探长,也是为了给他留点面子,不然早就不客气地训斥他了。
只见他板着脸,示意乔治借一步说话,随即也对着他身后,穿着白衣服的男子客气地点了点头。
这白色衣服男子,赫然就是搬救兵来的白为舟。
白为舟不喜欢打没有把握的仗,所以看到这情况,便马上让人请来了能做主的局长。
一个名不见经传,借助关系当了巡捕房探长的洋人而已,他还不放在眼里,而百乐门也轮不到这么一个人扰乱正常生意。
可以说,白为舟此刻就是一个救星。
潘大班都差点被人围攻群殴了,是白为舟及时回来,然后让她逃过一劫,哪怕此刻十分狼狈,但是客人们被允许离开,她也不顾自己现在的狼狈样,连忙安抚送客。
客人闹事的风波,暂时算是过去了,只不过,她还没歇口气,梁意年的事情就传到她耳边了。
潘大班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也知道这件事就不可能是梁意年做的,她就不可能是那么蠢的人。
其中的弯弯绕绕,潘大班觉得可能是有自食其果的可能性在其中。
听到白为舟带走了梁意年,潘大班也顾不上自己此刻狼狈不堪,急急忙忙想去看看是怎么一个情况。
白为舟把梁意年带走的时候,乔治探长自然是不乐意的,还说犯罪嫌疑人就不可以离开他的视线。
但是局长的眼神让他硬生生忍住了自己的气愤,眼睁睁地看着梁意年被白为舟带走,而他自己也不好受,被局长教训了。
“混账,你不知道百乐门是动不得的吗?百乐门这样一个上海滩的人都想进来瞧一瞧看一看的地方,你以为也是你能够随便封锁的不成?”
“好大的威风啊,局长!我乔治在这个探长的位置上,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您刚刚让人把犯罪嫌疑人带走,万一到时候出了差错,凶手跑了怎么办?是不是你可以负起这个责任?”
乔治探长也是觉得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失了威风,所以这会儿说话也十分不客气,听着局长眉头紧皱,后悔让沈邦媛休假了,这样的混账东西,还比不上沈邦媛这个大帅小姐呢。
“我自有打算,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这次的事情,幸好没有闹大,不然巡捕房的名声估计就臭了,你现在负责着巡捕房,就好好维护它的名声,如若不然,名声臭了,我唯你是问。”
“都给我撤了,把证人都给我带回去。小齐,你去让沈邦媛回来,这个案子,让她协助调查。”
局长叫了身旁的人,然后,故意说给乔治探长听,意思就是,巡捕房还是他做主的,谁也别想越俎代庖,甚至他可以马上撤了他的职,现在让休假时不时才回来的沈邦媛协助调查,目的就是为了分了乔治探长的权,也算是气得后者硬生生地把一张椅子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