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蒋傲珊看到雷滋一手捂着脸,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老式的手表递给她。
“无论如何,请你收下这个礼物。求你……”雷滋充满发懵又哀伤的眼神让蒋傲珊愤怒的情绪有所缓和。
虽然迟疑了几秒钟,但她还是接过了手表。
“带上这块手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能感应得到。”雷滋转身,在就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说了一句:“我会想你。我觉得,你也会想我。”
哎,谁能真正忍心失去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男人啊。即使这个男人的出现,完全搞乱了你的生活,还让你自己,以及别人质疑你是精神病。但这男人带给你的快乐,才是你在漫长岁月里回顾的温馨吧。
时间流逝,一切如常。蒋傲珊又恢复了霸道女总裁的研发生活。但是,发生过的事情,怎么能像没有发生过呢?我们的蒋傲珊虽然因为被“幻局”欺骗而发怒,但冷静下来之后,也是会怀念和思念的。这不,在雷滋留下哀怨的眼神离开之后,蒋傲珊在漫长的日日夜夜里,却时不时地想起雷滋带给她的那些混乱。
在办公室里扔牛奶盒时,她想起了雷滋在她办公室舔着牛奶盒说她可爱的一幕;开车在路上的时候,她想起她的腿受伤,雷滋摸着她的腿,超能力缓解腿伤的一幕;在厨房里摆放新杯盘的时候,她想起了雷滋第一次去她家收拾厨房的“垃圾”时把她抱在怀里的一幕;在浴缸里泡澡的时候,她想起在雷滋的浴缸里,看到他漂浮在她上空的一幕;在公园散步看到公园里的雕塑时,她想起雷滋给她介绍废品乐园里那些废品雕塑时得意快乐的一幕;拿着雷滋给她的手表时,她想起雷滋几次对她说“我爱上你了”那一幕……
“我真是病得不轻,被那家伙整了,我还居然在想念他?”
“什么?我也会想你?做梦去吧!谁要想你!”
“那家伙不是用超能力给我施了法吧?我一定是又产生‘想念’的幻觉了……”
蒋傲珊总是这样,在一个人的时候,自言自语,叨叨咕咕,一次又一次否定她动了真心这个事实。
“我肯定是疯了,要不然为什么非要戴这块表?”
“还真是不行,不戴上这表,我就没法心安。”
蒋傲珊好几次试图摘下她在雷滋离开时就戴上的那块雷滋送她的表,但不到1分钟,她就会再次把表带回去。
不是有那么句话嘛:我们恋的不是物,是和物产生联结的那个人和记忆。我们的蒋傲珊对雷滋送的那块表的态度,就说明了这个道理。
不过,蒋傲珊依然有两个执拗走不出来:一个是,骄傲的她居然因为爱情被算计了;一个是,被秩序感困扰的她居然要接受一个毫无秩序的人。
就在拧巴的,纠结的思绪里,她还是反思了自己过去的做法与无法控制的焦虑所引发的歇斯底里。她访问了很多员工,希望他们说出对她制定的各种制度的真实感受,他们也从最初的谨小慎微到最后的直抒胸臆。
“比如智能家居项目,从调研客户需求,配备研发小组成员,到研发思路设计,再到出现芯片设计图……只要其中的任何一个环节错误,我们就要从最开始重新来做,又退回到第一步,这种过分细致的苛刻要求,就很不合理,浪费了很多时间和人力物力……”
“你在质疑我的严谨?”蒋傲珊攥紧两只拳头,在她就要发作的时候,她的眼前神奇地出现了5岁时和爸爸妈妈一起过生日的自己。看到自己甜甜而可爱的笑容,她紧绷的情绪立刻放松了。“不过呢,过分的严谨却拖慢了工作进程,确实是需要改进的。”她竟然心平气和地回馈了员工。
“因为会议室里的鲜花没有按照您规定的盆数和位置去摆放,就要延后会议,直到鲜花摆回您要求的状态,才能开会。这实在是本末倒置的吹毛求疵……”
“会议室的布局出了问题当然会影响开会效果!”蒋傲珊皱起眉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就在她要继续回怼员工的时候,她的眼前出现了12岁时,自己接过校长颁发的奖状那一刻,她笑得心满意足,她想要发怒的心情也跟着缓和下来。“不过,那种想法可能有点小题大做了,我会改进以后的行政管理方式。”她向员工坦承了自己的苛刻。
“我真怀疑您是不是做过监狱的管教员,或者您是不是缺乏智能调节的机器人。管理您的公司和员工,没有一点情商做调节,没有一点人情味。就比如大雪天吧,整个团队的人都迟到了,您竟然就扣了整个团队的绩效奖金……”
“你!”蒋傲珊忽悠一下站起来,就要开始教训员工了,但是眼前浮现出刚开始创业时,第一次获得天使投资的喜悦一幕,她看到自己感谢团队,含泪微笑的一幕,她又平心静气地坐了下来:“没有人情味的老板确实不可爱,要改,要改……”她还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
就这样,蒋傲珊的“秩序规则应激障碍症”在逐渐好转。每当她因为管理员工或者自己实验时遇到问题,她都能在歇斯底里发作的瞬间看到自己人生中快乐的瞬间。于是,快乐的情绪抵消了焦虑和愤怒的情绪。
不再那么苛刻和歇斯底里的蒋傲珊变得越来越可爱了,管理层对她的好评度增加了,员工们也更愿意和她交流了。
“那个家伙的手表,还真是神奇……”蒋傲珊又站在她宽大而明亮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风景,她开始怀念另一处的场景。“我难道是在想念那所集装箱的破房子吗?”她嘴角含笑。
坐回到办公桌上,蒋傲珊打开了网络,看到了黎俊被打的消息。新闻的标题只是“知名芯片设计师被暴打入院”,但蒋傲珊知道,黑富绝对不会放过害他儿子的人。不过,看到黎俊脑袋都被打成了猪头,她还是十分不厚道地笑了,而且,笑了很久。她笑了很久,倒不是完全地幸灾乐祸,而是她想起了黎俊临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话。
“谁能算到,这个世界上,会出现千年难得一遇的大傻X呢!这不是真爱,这是真疯。”
当然,还有雷滋傻乎乎的那句。
“那么,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进展到这里,和我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着魔法书里影像的莎莎比亚勾住我的脖子,对我说:“其实,雷滋只是按照我们的剧本在行动,他也挺无辜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帮他解释解释。”
“应该,还可以顺便帮他治治病。”我点头表示肯定:“那你把我一瞬间送到蒋傲珊面前呗?”
莎莎比亚露出坏笑,对着我吹了一口气,我就感觉到身子晃了晃。
再睁开眼,我已经坐在蒋傲珊的对面了。
“啊!”蒋傲珊吓了一跳,我明明还能看见她前一秒的甜蜜笑容呢。
“那么,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重复了雷滋的那句话。
“你是谁?”蒋傲珊困惑地看着我。
“那个,是这样,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