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雪惶惶不安地后退了两步,眯着眼睛看着那突然出现在出口处的身影。
她脊背一绷,身体猛地颤动了一下。“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她绝望地瘫坐在地上,瞬间被巨大的恐惧笼罩了。就像是有一只突然窜出来的猛兽,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咙,而她无法闪躲,无处可逃。
那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正是鬼目,他依旧戴着厚实的面具,不愿意轻易显露出真容。六月雪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也能猜到他此刻的脸上一定带着轻蔑的冷笑。
鬼目慢条斯理地朝她走了过去,冷笑着说道“辛月,你答应过我会永远追随我的,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六月雪惶恐地往后挪动了两步,发出一声绝望的悲泣。
鬼目朝她伸出了手,说道“这辈子只能是我舍弃你,而不是你逃离我,明白吗?来,乖乖跟我走吧。”
外面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六月雪恍惚间又想起曾经鬼目在那地下室里伸出手来,带她逃离了那偏僻落后的村子。
早在多年以前,这只手就成了禁锢她一生的枷锁,而她当时却愚蠢地认为,这是带她脱离苦海的一叶扁舟。六月雪几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捂着嘴痛苦地咳嗽了几声,掌心出现了一抹鲜红的血迹。
“杜毅平,杜毅平!醒醒!”
杜毅平狼狈地趴在楼梯上,隐约听见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具没有丝毫血肉的骨架,要是放在平常,他可能还会心惊肉跳。但他这会儿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满心欢喜,他抓住了那白骨老人的手臂,虚弱地说道“许叔,救我、救救我……左婧那疯子,竟然捅了我一刀……”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斗不过两个女人,还被人家伤成这个样子,你窝囊不窝囊啊。”那老头嘴上虽然说着嫌弃的话语,但还是伸手把杜毅平扶了起来。
他架着虚弱不已的杜毅平,吃力地走下楼梯。“之前我丢卒保车,为了顾全大局打伤了你,就当是我欠了你的。今天,我这欠你的可就还清了啊。”
老人那坚硬的骨节微微颤抖,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杜毅平被他硌得生疼,却没有力气抱怨,也不敢去抱怨,唯恐对方再次将他无情抛弃。
“撑住,等咱们和张文栋他们汇合了,就安全了。”白骨老人低头看着一级级台阶,动作缓慢地向下走着。
这时,一个人突然从他们身边闪过。那人行动的速度极快,宽大的衣袍拂过杜毅平的手臂,眨眼之间就站到了他们的面前。
白骨老人被这突然出现的家伙吓了一跳,差点一个踉跄跌了下去。
他们面前的人穿着长长的黑色衣袍,头部低垂着,面容被宽大的帽子遮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