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珂看到了唐煜，目光中有些迷离，嘴唇也动了一下，想叫——‘重山’，但是她立即又清醒过来，面前的，是唐煜，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可是，唐煜和那个人，那么像。

她有时看着唐煜，都觉得，像是和那人在一起一样。

缓缓坐下，坐在唐煜的对面，有些干涩的唇微动，“唐心……怎么样了？”

唐煜的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也没有开了四小时车的疲惫，他淡漠地看着赵珂，“裴七七和唐心匹配不上。”

那瞬间，赵珂的脸上有着一抹灰败。

她喃喃地开口，“这样啊……那是不是就没有救了。”

唐煜的目光锁着她的，声音有些紧，“唐心是谁的孩子？”

赵珂的身体一震，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唐煜，那眼里有着震惊和……慌乱。

她没有想到唐煜会问这个……

“或许唐心父亲那边，有适合唐心的骨髓。”唐煜的声音冷冷的，“你是唐心的母亲，不会连生存的机会也不给她吧？”

赵珂的眼瞳急剧地收缩着，身体也是，她抱着自己的身子……颤抖着。

眼睛，像是泛着死白的死鱼一样地盯着唐煜看，好久，才抖着声音，“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在最后一声时，已经变得凄厉了，捂着自己的头，然后就放声笑了起来：“她没有爸爸……对，没有！我也不知道和哪个男人有了她的！”

赵珂笑得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来，她看着唐煜，轻声地笑，“她没有爸爸，所以她就只能等死了。”

唐煜眯了眼，“那一年，你都和谁在一起了？”

“谁？”赵珂昂着脸，“我想想。”

她拢了一下头发，眼里出现一抹迷离……

也就是那一刻，她的眼里，有着一抹怀念，一抹少女特有的情怀。

也有几分当年第一美人的风采！

过了一会儿，她咯咯地笑了起来：“没有办法，我想不起来了！因为太多了。”

她看着唐煜，“你知道吗？年轻时候，我今天在这个男人的床上，明天在那个男人的床上……有时，上半夜侍候这个男人，下半夜，又侍候那个男人，但是又怎么样，唐知远还是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赵珂的脸上又有一抹愤怒，“可唐知远又是最无情的男人。”

她出事，他立即就洗白得干干净净的，根本对她不闻不问。

幸好，她没有爱过他！

她看着唐煜：“但，也有人不喜欢我，不爱我，只纯粹地发泄的。”

唐煜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

许久，他才很轻地问：“真的想不起来？唐心是你生的孩子！你要看着她等死吗？”

她生的孩子？

赵珂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歪着头看着唐煜，“是啊，我生的孩子。”

“裴七七也是我生的孩子，可是我还是狠心地撞死她！唐心也不例外，我为什么要管她的死活？我现在在牢里，苟活残喘，谁又来管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