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什么时候这么蠢了。”
徐二愣子辗转难眠,悄悄问了狐仙一句。
“上次入县城的时候,他那么聪明,在守城的兵勇面前伏低做小,还多塞了一文钱,让柿子多了销路。可今天的爹,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胡老爷,是爹变了,还是我变了?”
他心中窝了一口怨气,不吐不快。
灰白狐狸歪了一下脑袋,它想了一下,前爪伸出,指了指徐二愣子。意思是,是你变了,爹没变。
事实上,他的想法和徐二愣子一样,是爹“变”了。
幼年,少年的它,觉得爹是顶梁柱。别的乡民家里在挨饿的时候,爹总会变着法子找吃的,地里没收成,就捕鱼,上山打猎,采集的野果到县城贩卖,赚取钱财。乡里的人,都在说爹是个能行人。
可爹偏偏刚才在花衣铺做了一件“错事”。
守城兵勇……。
钱掌柜……。
爹变了,也没变。
“我变了?”
徐二愣子痴愣了一下,他转了个身,平躺在硬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屋顶。忽觉脑后的辫子颇为硌脑袋,让他平躺有些难受。
要是先生的东洋小平头,该多好啊。
应该不会硌脑袋,也新潮。
他此刻心中再次萌生了这个想法。
……
“人心思变!”
“这是一个人心思变的世界,一切都在改变。大家去看,东洋在变,西洋在变,南洋也在变……”
过了几日,当徐二愣子下了早课第一节课后,便听到中学堂讲堂处,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在大声的宣读报纸。
报纸是《神州日报》,由秦省人刘学裕主办。
“人心思变……”
徐二愣子念叨了一句,也就没有理睬。他觉得自己的人心还没有到改变的时候。这只是中学堂学生的日常活动,和他们高小、初小学生并不相干。至少高小还没到统一订购报纸的时机。
距离第二节课上课,还有两刻钟的时间。
他快步走,打算敢在上课之前,将讲义还给老夫子。午休虽可,但在午休时间耽搁先生,是一件不太文明的事情。
老夫子的讲师寓所,也在东隅。
和先生的寓所,隔了几间屋舍,他以前见到过老夫子从中出来。
“师娘好。”
徐二愣子走在东隅走廊的时候,又碰到了外出淘米的师娘,他打了声招呼。似乎自从师娘来了之后,先生的吃食都在寓所完成,也没有再去教斋了。
“徐从,你又来找先生了?”
师娘讶然了一声,“先生他在中学堂时务斋教地理课呢,还没回来。你要是找先生,可去中学堂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