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架着徐二愣子的手,将他往宅子里拉。
“钟伯,你这是干什么?他不愿意,你还强扭着他不成。他只是怕我危险,送我回来,我们两个没什么的,用不着你这么兴师动众。”
见到这一幕,陈羡安顿时有点急眼了,忙道。
“钟伯,这……,不用了,不用这么费事……”
徐二愣子下意识推脱。
只是他没料到这看似瘦弱的老仆,竟然箍紧了他的胳膊,他抽了一下,竟然没抽出,反而将他自己的肩胛骨拽的生疼。要是硬扳,他还是能脱身的,但如此,容易伤了情面。
其外,他距离角门并没有多远,在老仆这一连串的动作下,已经被扯到了门口,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入了门。
到了陈家,总不好再提口离开。
否则这就是失礼。
“我曾是兵勇,练过石锁的……”
老仆笑了笑,咧嘴,露出一口黄牙。
兵勇?也难怪这么劲大。徐二愣子摇了摇头,他先看了一眼远处前院的明房,然后整饬了一下长衫,接着又瞅了一眼脸红的陈羡安,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
绕了几道廊,就到了正厅。
厅内,陈父陈母板着脸坐在正座,似乎是打算训斥陈羡安。但他们看到迈入屋内的徐二愣子后,就立马换了一个脸色。和先前朱太太的脸色差不多,很温和的模样。
“羡安,这位是?”
陈老爷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起身相迎,并问道。
“伯父好,我叫徐从,是弘文学堂中一的学生。上次羡安表演《十二夜》的戏剧,我也在里面扮演了角色……”
徐二愣子躬身施礼,简短的介绍了自己几句。
“徐从?”
陈老爷皱眉。
他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顿时有了答案。他脸上随即多了几分的冷色,“你是县公署的徐科员?年少有为啊。今日多谢徐科员你送我们家羡安回来,来人,给徐科员备上谢礼。”
自从上次女儿大不韪登台演戏,败了门风后,他就调查了同样参演《十二夜》的演员,其中就包括徐二愣子。别家的都是少爷,只有徐二愣子一人不是。是县公署的科员。蝎子拉屎独一份。他自然将其记入了心里。
换作它时,一个徐科员,背后还有衙门的关系,他不会故作冷脸。谈不上巴结,但交好是免不了的。可若是将女儿嫁给一个吏,他亦是万万不肯的。
三班六房的吏,哪个科举后的读书人肯去做?
吏在百姓面前有地位,但在士绅面前就未必了。如今虽是民国,但逊清退位亦不久,科员和吏亦只是换了一个说法。当然,要是做到科长的位置,那就不同了。
那……已是官了。
“爹!”
陈羡安拉了长音,不满的叫了一声。
她要是早知道自己父亲是个势利眼,绝对会阻止钟伯将徐二愣子带进来。
“徐科员,请坐……”
“我家老爷有说话不到位的地方,还请你谅解。他啊,是见到羡安这么晚回来,心中担忧。毕竟你要知道孤男寡女的,传出去不太好。”
陈太太上前,打了个和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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