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医院,齐妙让他们都唤自己“姑娘”,不用叫“太子妃”。
一个称呼看似没什么,可中间的礼数,太多、太杂了。
齐妙想了一下点点头,看着已经昏过去的凌狼,转身离开。
洗手的时候,独孤寒走过来,看着她,问:
“怎么样?”
“没事儿,看着很凶险,不过没有伤到心脉,就是皮肉伤,失血过多。”
齐妙擦手,看着屏风里面又道:
“哪儿发现的?怎么受伤了?”
在她印象里,凌狼的武功最高,一般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独孤寒撇嘴,看向一旁,淡淡的说:
“去忙吧,我去换身衣服,一会儿找你。”
“好。”齐妙不疑有他,迈步离开。
独孤寒没有回东宫,而是直接去了独孤靖涵的寝宫。看着背对着自己换衣服的父亲,抱拳一下,说:
“父皇,他是在做戏。”
独孤靖涵换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转身看着儿子,道:
“折了一个肖寒,朕会让旁人继续守着妙儿。你尽管放手去做,至于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朕能忍受。”
独孤寒看着父亲这样,心疼的上前走了几步,说: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或许不是咱们想得这样。他跟在父皇身边多年,应该不是……”
“文彧,还记得父皇在王府时跟你说过什么?永远都不要交自己的底牌,哪怕自己最爱的人,也不可以。”
独孤靖涵意有所指的话,让独孤寒不再吱声了。随后抱拳一下,明白的说:
“父皇放心,儿臣谨记您的教诲。”
“妙儿你不用瞒着,那丫头跟咱们一条心。不过……别让她知道太多,徒增烦恼。”
“是,父皇。”
算起来,独孤靖涵是真的疼齐妙。抛开齐景阳的事情,单单就齐妙而言,他真的是疼爱有加。
小小插曲,并没有影响齐妙做饭的心情。
过年嘛,开心、快乐最重要。
煎炒烹炸,可以说十八般武艺都用出来了。再加上御厨们的雕花、摆盘,最普通的家常菜,也能有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一天。
齐妙看着那盘拔丝地瓜,用萝卜雕刻的燕子,甚是好看。
最后一道鸡汤装盅,齐妙揉了揉脖子,说:
“你们上菜吧,我回东宫换身衣服。”
一身的油烟味,再不换她自己都受不了,都得吐。
黑冰要跟着,齐妙看着她,又瞅了瞅菜,没有说话。
就在皇宫,东宫离得也不远,到处都是血网、七虹的人,她不会有事儿。
黑冰还是不放心,想了一下冲暗处的人打了个手势。
这功夫,齐妙已经出去了,可刚拐弯,黑晴跟白淼就过来了。
齐妙看着两个丫头,好笑的摇摇头,说:
“这个黑冰,还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呢。”
黑晴走过来,自然的挽着齐妙的胳膊,说:
“家主,咱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殿下在偏殿沐浴呢,您这一身油烟味也该洗洗了。”
齐妙脸红,伸手狠狠捏了一下黑晴的脸颊,道:
“你这小蹄子,还知道打趣我了?”
说着,作势还要捏。黑晴笑着躲,两个人在甬道这边打闹了起来。
黑晴有痒痒肉,齐妙逮住她捏咕了几下,突然身子动不了了。
黑晴笑眯眯的扭头打算求饶,面色突然变了。
两个人都动不了,齐妙心里“咯噔”一下。身边有人,还有暗卫,怎么还能……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沉稳的声音传来,齐妙微微蹙眉。这声音……好像哪里听过。
“过年了,我过来跟你打声招呼,你过得可还好?”
哦,想起来了,是他。
齐妙动不了,深吸口气看着眼前惶恐表情的黑晴,道:
“我过得很好,文彧对我也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做的事情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只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伤害你。”
“那你为什么对凌狼动手?他不是父亲身边的人吗?”
面对齐妙的问题,那人没有回答,脖子一沉,随后——
身子能动了。
“家主,家主您没事儿吧。”白淼、黑晴都急迫的拽着她,一脸担忧。
齐妙低头,看着脖子突然冒出来的玉坠子,重重叹口气。
他来了,却不跟她想见,只是送这么个东西,为什么呢?
一股热浪袭来,齐妙愣住了。随后看着头发没干,披头散发的独孤寒,心疼的说:
“你怎么跑来了,头发都没干,仔细头痛。”
独孤寒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过来,可他还是走了。
见娇妻没事儿,又紧紧搂了一下,说:
“回宫。”
话落,拥着她,足下一点,朝东宫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