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七这天晚上,梁府设宴款待前来添妆的客人。
老早就开始添妆,一直都没有招待。
梁桂兰没有出现,按照北芪的规矩,新嫁娘出门头一天晚上,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呆着,哪儿也不能去,谁都不能见。
四月二十八这天一早,东陵王朝取消了早朝,文武百官都集结在宫内,等着送亲。
琮渺宫内,齐妙给梁桂兰把盖头盖上,不放心的握着她的手,叮咛嘱咐——
“记得姐告诉你的,要守心,一定要守心。”
梁桂兰缓缓点头,反握着齐妙的手,道:
“姐放心,兰儿不会忘得。”
“吉——时——到——”太监的声音传来。
下一秒,梁汉森从外面走进来,冲齐妙行礼之后,将梁桂兰背起,出了琮渺宫。
齐妙一身宫装跟在身后,心里五味杂陈。
回想曾经,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丫头还张牙舞爪、飞扬跋扈。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关系好了的?
哦,对,是从得知梁桂芳要嫁的人爱动手开始。
从那之后,他们关系好了,这丫头也日渐成熟、懂事儿。
快到宫门的时候,齐妙停下脚步。
身为皇后,不再像以前那般进出自由。至少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她是不可以贸然出宫。
梁安夫妻二人,谁都没有来。二房那里,来了李紫玫跟梁汉柏。
作为娘家叔婶儿,讲道理应该过来送送。
不过……
梁桂兰没让。
她怕自己舍不得,也怕三叔、三婶儿哭泣。
要上花轿的时候,余光瞥到齐妙的身影,松开白晶的手,站在原地,慢慢的双膝跪下。
众人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时候,梁桂兰恭敬地冲着齐妙磕了三个头。
说实话,她能有今天,跟这位二姐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别管是不是远嫁,至少无上荣耀。
太子妃,皇后,皇太后……
磕完头被白晶扶起来,她看到了擦泪的齐妙。强忍着自己,无声的冲着齐妙点点头,随后上了花轿。
这一幕,时候让不少朝臣都议论纷纷。
讨论皇后家的亲情,讨论她们姐妹的情谊。
梁汉森翻身上马,跟北芪使臣一起,慢慢往京城外的方向走。
队伍走的很慢,一千零一抬的嫁妆,就在后面跟着。
四个人抬一个,嫁妆台都比平时见到的大很多,抬得人也很吃力。
京城看热闹的百姓瞅着,一个一个除了羡慕,更多的是开眼。
还从来没见过谁家的嫁妆是这样式的。就是当年太子妃……哦不,是皇后娘娘。
就是当年皇后娘娘出嫁,嫁妆台也没有这么大。
齐妙一直等到最后一个人离开皇宫,这才落寞的转身,回了琮渺宫……
……
送亲队伍出了京城,速度明显提升不少。
梁桂兰坐在马车内将盖头取下,靠着车厢壁,透过轿帘看外面。
这是她最后一次看京城了,此生怕是……都没有机会了。
都说故土难离,以前不懂,但是现在明白了。
一路晃晃悠悠,临近中午的时候来到落霞镇的驿站。
梁汉森下马、走过来,车夫掀开车帘。
此刻,梁桂兰已经把盖头盖上了。
“郡主,我们在驿站修整半日,明日一早继续赶路。”
梁桂兰听到这声“郡主”,心里别提多憋屈了。可如今身份在这儿,她又是和亲的郡主,品阶的确在世子之上。
缓缓点头,算作应下,被白晶扶着下了马车。
整个一下午,送亲的人员最累。
要把所有的嫁妆打包、封箱,装上马车。总不能一直这么抬着去北芪,那可不是炫富,是嘚瑟。
真要是有个什么江湖组织铤而走险,劫走了这批嫁妆,试想一下得多尴尬。
一直忙活到晚上,所有东西全部装箱、封好。
整个过程,北芪使臣全部看着,对于这位未来太子妃的嫁妆,颇为佩服。
不是没见过好东西,可一箱大小均匀的东珠,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梁汉森吃过晚饭,得空绕过来,看看梁桂兰。
在房间内的梁桂兰,是不需要带盖头的。见梁汉森进来,忙从床上下来,侧身行礼。
梁汉森见了摆手,坐在圆桌前看着她,问:
“怎么样,可还好?”
梁桂兰点头,亲自倒了两杯茶,说:
“这才走了一上午,没什么。哥哥不用迁就我,该怎么赶路就怎么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