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舜华上前吃了两个糕点,连赞好吃,不过整个人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老靳啊,最近招商局,听说工作碰到了瓶颈?”肖靖堂笑着随口问道,又是压了压手:“坐,坐下说。”
靳舜华叹了口气,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道:“县长,您是不知道啊,现在招商工作是越来越难做了。以前在您和秦县长的带领下,咱们县里的经济如火如荼,招商局也跟着沾光,拉来了不少投资。可是自从十月份孟书记接任后,掌舵的高速公路的事现在半死不活不说,还重点把工作放在政治工作上,现在南云县的经济发展势头,已经完全停滞不前了。”
他是肖靖堂的心腹,所以对着肖靖堂说起话来,毫无遮拦,话里对孟浩农的不满任谁都听得出来。
“孟书记这也是为了咱们南云县着想嘛。”肖靖堂打着哈哈道:“前几天我跟孟书记和陆书记开了个书记碰头会,孟书记认为,要想富,首先要做好政治工作,否则县里是要出大问题的。这个我也是认同了的。”
“为什么?”靳舜华满脸的不解,现在县里大好局面,却因为孟浩农的一句话,铁锁横江一般悬在半空中,不只是靳舜华,很多人心里都有意见。
“我问你,如果县里经济发展起来了,谁的政绩最大?”肖靖堂笑着问道。
“当然是县长你,南云县的一切,都是你和秦县长缔造出来的。”靳舜华毫不犹豫的说。
“你别忘了,在县里孟书记才是一把手。如果县里出了政绩,也是他领导有方。”肖靖堂呵呵笑着道:“这样一个大蛋糕他难道不想要吗,何必自己一手去摧毁呢。”
肖靖堂的话并没有官场上的弯弯绕绕,说的非常直白,靳舜华一听就明白了,对啊,如果南云县高速发展,最终受益的将是整个南云领导班子,而身为县里的一把手,孟浩农的一份大蛋糕是没跑的,他脑袋有水才会阻扰南云县的经济发展。
但,那又是为何呢?
“孟书记在冲县的时候,就有一个绰号,叫做‘理论家县长’。”肖靖堂对孟浩农的一切都掌握的很熟悉,笑道:“孟书记这恐怕是在跟我较劲呢。”
“原来如此。”靳舜华在官场沉浮大半辈子,自然一点就通,南云县的经济发展得益于肖靖堂,这个谁都知道,南云县的老百姓要歌功颂德,也是针对肖靖堂而去,说实话,他孟浩农现在的知名度的确远远不如肖靖堂。
身为县里的一把手,而孟浩农又拥有者极强的权力**,当然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他要在县里树立绝对的威望,那么必须打破大家对以前的认识,将自己的观念灌输到大家的耳中。
在官场上,如果一把手压不住二把手,就会在上级领导面前形成一个软弱无能的观念,你身为一把手,连二把手都爬在你头上,还怎么指望你去掌控更大的局面?
孟浩农最为擅长的就是政治理论攻击,此次一出手,自然是用自己最强的手段。
据肖靖堂所知,孟浩农这段时间在学他刚来南云县的那会,花了三四个月时间,走访了县里的各个农村,多次进行激情澎湃的演讲,并且在县电视台播了出来。
孟浩农的这番举动,为他在县里迎来了不少人气。一月份刚到,孟浩农的政治工作变本加厉,大刀阔虎的开展南云县的政治风潮,但在肖靖堂看来,这就是为村民们洗脑的手段。
前几天的书记碰头会上,新任的县委副书记陆红梅公开支持孟浩农,肖靖堂少数服从多数,也只好点头答应了这次的思想方面整顿工作。
“县长,孟浩农想在南云县占据主导权,我点我能理解,毕竟他是一把手。”靳舜华担忧道:“但是我听说他在冲县担任县长的时候,墨守成规,毫无政绩,这个人除了嘴皮子厉害一些,根本没有其他的本事,如果让他在县里瞎搞一气,以后你和秦县长打下的基础,就要被他全毁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肖靖堂神色严肃了起来:“老靳啊,招商局有困难,我也是知道的。最近南云县的思想整顿活动,让得一些想投资的投资商望而却步,流失了不少投资商,不过这样的局面不会维持太久的。”
“希望是这样。”靳舜华点点头,道:“我现在有点怀念孟大柱担任县委书记的时候了,那时候他虽然也唱反调,但在经济这一块,却是放任县长您和秦县长施为的。”
肖靖堂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个孟浩农,最近确实做的过了一点,在南云县熟悉了才三个月,就忍不住向自己发动进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