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而论,元康末年洛阳的宗室藩王感受到了波涛的汹汹,选择放弃时势,退后一步观望自重的话;那相对应的,不少藩王就是蓄势待发,在洛中之外等待着一个最好最大的时机,准备一跃而起,当然也有可能是反过来,洛阳内和洛阳外的宗室调换一下,这事谁能说得准呢。
“不过也是时候对自己的嫡系好一点了,雏鹰长成,不要辜负本王的期望。”司马季这么想着,他处在边塞吸引力有限,名声很臭又和士族关系一般,把孩童从小培养起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有朝一日助自己一臂之力么?
回到燕王府的司马季吹响嘹亮的口哨,一阵扑腾的振翅之声,一只颇为神骏的雕落在肩膀上,爪子为天蓝色紧紧抓住司马季的肩膀,鹰眼四顾警惕的注视四周,然后轻啄着司马季的脑袋。
这是一只还在幼年期的海东青,被女真人捕获之后送来,司马季当然十分高兴,因为他在后世从来没见过在传闻当中的雕,有好奇的想法在所难免。要不是克服不了心中的恐惧,同样没见过的东北虎,他早就养在燕王府当中了。
逗弄了一些海东青,喂食之后,司马季将它放飞喊道,“去玩吧,山姆!”
一些路过的侍女狐疑的看着飞高的大雕,每个侍女的心中都浮现一个问号,为何燕王起了这么一个名字?是番邦的名字么?
从来不干好事的司马季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忙忙腾腾的写着不知所谓的东西,燕王从来都是想到哪就计划到哪,不管能不能用得上先写下来,以备后用。
这一次的计划是圈地,是对着整个晋朝制定的,要是对着自己的封国就不用定计划了,执行实行就可以了。他甚至中国很多地方其实并不适合居住,按照人口和土地的矛盾,宋朝之前的王朝,并没有将长城以南全部开发。
从农民起义上就能看出来,南方爆发农民聚众造反几乎没有,都是围绕在中原地区。需要想办法平衡一下人口,不然中原的人口是很容易再次到达临界点的。
十五世纪毛织业很繁荣,羊毛需求量激增,养羊成了很赚钱的行当。英国的地主纷纷把自己的土地和公共的土地用篱笆圈起来放牧羊群,并强行圈占农民的土地。农民丧失了赖以养家活口的土地,扶老携幼,向着陌生的地方去流浪。这就是英国资本主义血腥发家史上的“羊吃人的圈地运动。
燕王自然是没本事引领资产阶级革命的,不过把人赶走,并无不可。其实要是军镇混战开始之后,要是有流民聚集前往江南,他绝对乐观其成。南方本身就没有开发完毕,再者从地势上面考虑,北方要乱是整个北方乱,南方要乱的话,那破片化的地形,一般也就能乱一州。
旭日初升,驱散山间江畔的雾气,散居的部落也变的有生气起来,林间小屋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着兽皮的年轻男子冲着朝霞伸了一个懒腰,顿觉神清气爽,长长的呼出了一口白雾,浑身一哆嗦,“什么都好,就是冷了一些。”
燕王曾言,燕赵自古多有慷慨悲歌之士,然后……这个男子就被一脚踢出幽州,来到这片望不到边的原始森林,美其名曰磨炼心智,以后才能必成大器。
老子说,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司马季这种人急功近利,把前一部分省略了,直接将燕山的少年郎拔苗助长,现在就想着怎么回本了。
既来之则安之,想到很多同期学子都是这种待遇,要么进入森林、要么进入草原、大江南北、深山大泽、他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不是还没有一个倒霉蛋么,这么想着,相距不到十米的另一件小屋的门开了,里面的人站在门口,一副半梦半醒之态,见到自己一愣,两人相视一笑。
两个倒霉蛋一个姓赵、一个姓燕、从姓氏上非常能代表燕赵之地,来到这片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当中,自然而然结伴而行,在这个不足三百户的部落当中生活下来。一边记录部落的生活状况,另一个方面则是施展所学,力所能及的让这些女真人的生活得到改变。
至于两人的名字,受限于这个年代的幽州百姓的知识水平,起的比较一般,倒是没有二蛋、狗剩之类叫不出口,一个叫燕赵、一个叫赵燕,恰好两人都被派到这个部落,分外巧合之下,两人就成了朋友。
实际上两个人的职责,除了记录有用的信息之外,工作就和封国保甲制度的保长甲长别无二致,属于最最底层的公务员,按照后世的话来说,两人现在是深入基层,不脱离民众。
众所周知,燕王这个人是十分尊重我大晋士族的,除了自己的封国自有国情在此,从来不在国内和士族作对,不屑一顾仅体现在嘴巴上。那一些工作就只能在别人的地盘上进行,不论是三韩、高句丽还是女真、或者是扶南、林邑其实都没有关系,只要当地没有士族存在就行,派出第一期毕业的少年郎,过来先富带动后富,最终的目的是共同富裕,乃至超出。
茫茫草原上,有人骑马奔腾,搭弓射箭和鲜卑部落打成一片,原始森林当中,自然也有穿着兽皮,和女真人一样夏日畅游大江、入山林打猎。
“你我何时出发?”燕赵搓了搓手,哈出一口冷气询问道,“不知道燕王召唤我们回去是何事?”
“估计这次回去的人不少,我们这里有人来替换。”赵燕挠了挠头发道,“先等一等,要是等不来的话,三天之后我们就上路,将这里的情况上报就行了。”
“多好的地方,天蓝水清,说实话我其实并不想走。”燕赵叹了一口气道。
“都像是你这样,燕王可头疼了,我告诉你,除非你永远不出去,不然不听召回,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看着自己的朋友,赵燕不得不出口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