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瞧着江氏的伤,怒气填胸。
“她到底是你奶,一个孝道压在头上,咱们能把她咋样?忍一忍,等她气劲儿过去就好了。”江氏习以为常,劝白薇收敛脾性,“别让你爹难做。”
孝道融入他们的骨血,根深蒂固。
白薇不能理解江氏,被人欺负到头上,处处忍让,活得窝囊憋屈。
想要他们改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憋着闷气,关在工棚里治玉。一时失手,切割掉荷叶部分。
白薇看着豁去一大块的帝王绿,脑袋都懵了。
参赛不止是雕工,玉石也极为考究,必须是名贵玉石。
她手里的银子并不能让她换一块石头,就算有家底,时间上也不允许。
白薇强忍着崩溃,极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设法将玉石修复。
一天一夜,白薇都没有出工棚,饭也没有吃。
江氏和白启复以为白薇在赌气,不敢进来吵她,让沈遇端饭进来。
沈遇推开门,工棚里一片黑暗,只有一缕光线从窗户缝隙照进来。他看见白薇仰靠在椅子里,脸色微微苍白,整个人透着颓丧的气息。目光空空地望着桌子上的帝王绿,已经雕刻出雏形,顶部被突兀的削去一块。
他愣住了,似乎从认识她开始,她便一直朝气蓬勃,纤细的身体里蕴含着强韧不屈的力量,任何艰难地处境,都无法将她给击垮。从未见过她如此丧气的模样!
“遇到困难了?”沈遇将饭菜搁在她面前,“明天动土,准备造新房子。”
白薇打不起精神,这块帝王绿缺失一块,她尝试修复,效果差强人意。除非,她将尺寸缩小。
她揉着胀痛的额头,缓缓地摇头,“我没事。”
是她的心态崩了,无论她怎么努力,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糟心事发生。刘老太的出现,江氏和白启复的态度,她失手坏了作品,桩桩件件的事情齐齐压过来,她觉得很累,失去了动力。
沈遇隐约猜到一些,看着恹恹地缩在椅子里,鬼使神差地抬手放在她的发顶,“子女心中都装着爹娘,饶是再心寒,那一份血脉亲情都没法割舍,你不愿白父白母与白老太太有牵扯,他们不能不管白老太,你可以从根源上动手。”
白薇微微一怔,他宽厚有力的大掌盖在发顶,她的心间涌起一种异样的情绪。
似乎在她处在逆境或者做错事情的时候,他总会出现在她面前,帮助她或者指点她。
沈遇对上她诧异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收回手,搓一下掌心,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发丝柔顺的触感。
“山不转路转,境不转心转。”他将饭菜往她面前一推,“吃饱了,才能有力气解决麻烦。”
白薇默念这一句话,突然间醍醐灌顶,眼睛焕发出光芒,“我知道怎么修复了!”
她准备继续治玉,看着还残留余温的饭菜,端着碗狼吞虎咽。
沈遇不苟言笑的脸上,流露出浅淡的笑容。
——
时间飞逝,转眼间到了选宝大会。
谢玉琢与白薇早早抵达县城,站在会场入口排队。需要给作品贴上标签,鉴玉师筛选出有参选资格的作品,再由专人摆放在大厅供人展览鉴赏。
十二月的天很寒冷,依然抵不住参赛者的热情,陆陆续续而来。
白玉烟和白启禄下马车,一眼看见白薇和谢玉琢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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