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无良国主在信誓旦旦地认为萧芜暝此举必会引来百姓对他的不满,要知道当年与齐湮的那场战争,北戎人被齐湮军队坑杀了上万人,此仇带着血,谁都不会忘。
只要民心反对,萧芜暝定只好听从这些小官传达来的意思,届时,他便借着此事对萧芜暝发难,以他刁难齐湮质女为由,将他贬为庶民。
可他哪里知道原来自己的子民是如此的宽厚,竟是对萧芜暝此举十分的附和认同。
虽是与这些质子的生活条件不同,但筎果对于他们的处境还是十分的感同身受。
公公上前,对她和萧芜暝俯了俯身,“公主,宸王殿下,人都到齐了。”
筎果点了点头,看了他们一圈,笑着问道:“方才,是哪一个来的最晚?”
安渊哆嗦了一下,眼角瞥见站在自己身侧的小太监对着他使眼色,他只好挪了脚步。
“回公主,是在下。”
他说话时,筎果转头看着萧芜暝,撇撇嘴,眼眸垂下,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壶。
清贵的男子心领神会,即可倒了杯茶。
筎果见他拿起茶杯,便是伸手去接,却不想萧芜暝压根就没有要给她喝的意思。
这修长的手拿着茶杯在她的面前晃了一圈,转到了自己的面前,抿了一口。
筎果当下就不干了,半跪在椅子上,身子趴在桌上,朝着他探身过去,“我要喝。”
当下安渊又震惊,又尴尬,他震惊的是不曾见过女子如此胆大,竟敢当着众人的面与男子调戏。
他不禁想起了长公主,每每与她间慢慢,都是躲着人,虽是见不得光,可总有几分不可言喻的快意。
尴尬的是他站了出来,却没有人搭理他。
一众质子屏着呼吸,看向了北戎宸王。
他们做质子,这消息封闭,只知道这北戎宸王是个厉害的主,连北戎国主都拿他没办法,任他在北戎胡闹生事。
再看这萧芜暝虽是生的温润儒雅,可这眉宇间总有一股子不羁的桀骜被慵懒的神色隐匿着,哪里会是个疼人的主。
薄唇勾起一抹淡笑,修长的手摇晃着半盏茶杯,萧芜暝啧了一声,颇为的嫌弃,“这茶难喝,我劝你不要喝。”
“你上前来点。”筎果瞥了一眼安渊,继而转头又对着萧芜暝说话。
与安渊说话时,这声音虽是还听,但始终不及与萧芜暝说话时的娇嗔,那声音入耳,仿佛能把人骨头都给酥麻了。
“我要尝尝你方才喝过的茶是什么味道的。”
萧芜暝漫不经心地挑眉,回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将茶杯伸到了她的面前。
筎果低头就着茶杯边缘抿了一口后,这才心满意足地将身子坐正。
只见她细眉沉沉地蹙起,小脸皱成了一团,噗的一下,就将茶水全数给喷了出来,全喷在了安渊的面上。
安渊猝不及防,睁大了眼睛瞪着眼前这个毫无章法的小丫头,几乎气得浑身发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