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虽是在笑,可眸底却是半点的温度都没有,他放下了药,抬手拍了筎果的脑袋,安抚着还在呜咽低泣的少女,“方才本王问的话,不知国主和卞东太子作何打算?”
方才的问话?
老国主愣了愣,目光顺着萧芜暝的视线落在了筎果已经包扎好伤口的脖颈上。
方才萧芜暝问的是,今日这道伤口,算谁的帐上好?
要么齐湮,要么卞东。
他还等着将筎果嫁去北戎,至此之后不再受她这条命威胁国运,这个当口,自是不能与宸王闹得太僵。
“这丫头的性子倒是与寡人年轻时一样的烈。”老国主打着哈哈,打算糊弄过去。
却不想萧芜暝并不想放过他,冷呵了一声道,“这丫头性子烈,那是本王宠出来的,你可知要将小鹌鹑一般胆怂的丫头宠成如今这样无法无天,本王花了多少的心思?”
这话说的可有意思了。
老国主夸口筎果的性子与他一般,端的是要萧芜暝想清楚,他与筎果之间可是血亲关系。
却不想萧芜暝暗暗反驳他不止,还打了脸。
筎果的性子本不是这般的肆意妄为,是胆小怕事的主,却也是个爱迷糊闯祸的主,以往每每犯了错,就惹得马管家责骂她,可谁让她靠山大,萧芜暝在旁出声为她开脱,久而久之,她也学的他这般的无赖。
这下老国主的脸色更是难堪了。
他这会儿可算是看清了,这北戎宸王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只认死理,而他的死理便是一切筎果为先。
洛易平轻轻一笑,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本太子十分的好奇,今日筎果的这伤,宸王非要按在旁人的身上,那你这丫鬟护主不力,才导致这样丫头狗急跳墙自伤慑人,不知宸王要如何罚她?”
锦衣男子幽深的黑眸眯了一度,视线像是淬了层碎碎的冰。
丹霜随即下跪,“属下甘愿领罚。”
“堂堂的卞东太子若是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那才是丢人。”筎果哼了一声,出言护着丹霜,“丹霜能够与你抗持到宸王来,已经很不错了。”
修长的手漫不经心地敲了敲躺椅榻子的扶手,萧芜暝淡淡地道:“本王记得,卞东与北戎边境相隔的那条河,是属北戎境内的,卞东渔民以此河为生计,似乎不是很妥。”
洛易平的背脊僵硬地挺直着,他眯起狭长的眼眸,盯着萧芜暝,等待着他的下文。
“往年边境时常来报,卞东渔民入河盗鱼,北戎乃大国,本王也时常劝皇叔大国要有大国的度量,几条鱼罢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为了这等小时,坏了与卞东友好。”
筎果靠在他怀里,乖巧地听他说着话,突然发问道:“可是那条鱼苗都少之又少的河?”
“就是那条。”萧芜暝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抬眸瞥向洛易平时,这笑意消散在了嘴角,“可不想卞东人贪婪,好好的一条河,现在若能打捞出鱼都实属难。”
“近日看齐湮天灾不断,本王觉着这河不能再不管,琢磨着要上书给皇叔,让他派兵镇守那河,若是有人再盗鱼,就抓起来。”
他顿了下,薄唇勾笑,心情似乎有些好转,“不知卞东太子认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