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放过了她。”筎果冷呵一声。
“你皇爷爷厉害的很,给安渊按上了一个意图不轨,欲接近长公主为卞东谋取齐湮机密,趁机向卞东国发难。”
上午卞东国还趾高气昂,眼下就恹恹地如临大敌,这会儿卞东太子正在宫门外求见,却被受了国主训斥的守门侍卫拦在了外头,只说没有国主的通报,谁都不能入宫。
筎果吃了晚饭,拉着萧芜暝在宫中溜食,不巧“偶遇”了不少候在殿外的官员。
“这么晚了,这些大人还留在宫中,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筎果拉住了一个公公,那公公倒是也不瞒着她。
“小公主,你有所不知,国主得知卞东送安渊来做质子,是另有图谋,大发雷霆,上朝时说了要征伐卞东,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却不想朝野上下百官皆是反对。”
那公公瞥了一眼那些个大臣,声音压低了几分,“也不知道这些大人是怎么想的,国主都勃然大怒了,他们却还敢来劝国主冷静。”
却不想,这国主是越劝越气。
老国主的身影被蜡烛投射在窗户上,似是扶额头疼着。
他自是要头疼的,这才短短几个月,洛易平就能收买了绝大部分的齐湮大臣,为他,为卞东说话。
群臣反对动武,若是皇爷爷执意,怕是会被扣上一个昏君的帽子。
那公公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道:“这安生日子才消停了多久?若是真打仗了,又该生灵涂炭了。”
“公公倒是心系天下。”萧芜暝敛着似笑非笑的眸光,落在了那公公的身上。
“宸王殿下说笑了,小的只是想到了家中有一侄儿尚小,父母皆没了,若真起了战事,怕他无法自保。”
公公俯了俯身,随后离开。
筎果望着他匆匆离开的身影,微微蹙眉,“他这背影怎么看起来像是慌了?”
“你以为洛易平的心思,就只是动在了这些个大臣身上?”
小丫头的眸底有一丝惊讶一闪而过,“你是说……”
她的下半句话没说出口,抬头望向萧芜暝时,只见他对自己微微颔首。
起夜风了,她顿时觉得后颈一片寒凉。
洛易平这人,竟是连宫中的人都计算在内了。
人人都受了他给的好处,自是人人都要为他办事。
所谓欠债好还,人情难还。
“工部尚书,许久不见。”筎果对着其中一个大人打着招呼。
是许久不见了,自洛易平那间花楼烧了后,她可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便是她订婚宴上,这位尚书大人也是告了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