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元驹面色一滞,神情瞬转肃然,审视着面前这个笑意一如当初天真烂漫的丫头,“你……还记得?”
不是有传言她脑袋受伤,失忆了么?
筎果自是知道他这般小心翼翼地问话,是为了哪般。
红唇勾勒出的笑意更深,她抬手将滑下的铁盔又扶了扶,“方才不是告诉过你了么?传言之说,不可信,尉迟大人,你怎么比姑娘家还好骗?难怪被怀烟公主玩得团团转,心里还美着呢。”
冷着一张脸的尉迟元驹,眸底下只剩一片阴鸷的狠厉,“如此,那我就更留不得你了。”
萧芜暝一直以为当年打伤筎果,害得她脑中血块不清导致失忆的人是狄青云。
而萧芜暝之所以时至今日都还留着狄青云,全然是因为当年筎果闹着要去齐湮给老国主贺寿时,萧芜暝曾放过狠话,说谁带她走,他就砍了谁,却不想那丫头像极了萧芜暝,说出的话更是狠。
她说的是,“在北戎,就狄青云与我是一国的,他必然不会害我,倘若你伤他,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也不知道。”
最怕的就是这种无法预计的行为。
只是他委实不了解这丫头,她哪那里说的是狠话,分明就是说不过萧芜暝,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驳回去,就只好胡诌了一句,讨个面上有光罢了。
尉迟元驹认为,倘若萧芜暝知道是他所为,恐怕他这条命是不能活着回北戎了。
“这不是尉迟大人么?”
突然一道声音从旁传来,尉迟元驹和筎果皆是面上一愣。
前者是因为看见来者面上带伤,甚是让人惊讶,后者则是没有想到他会出来帮自己解围。
巫马祁负手走来,白衣飘飘,一如既然的不沾尘土,只是他面上这伤,着实有碍观瞻。
“听闻尉迟大人买下了齐湮最好的美酒,害得我无处可喝,正想着去你府上蹭上一壶,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吧?”
他还真买酒了?为了骗她,也算是下了血本,要知道无良国主抠门的很,发放的俸禄哪里能买得起美酒。
筎果挑了一下眉,因着这个动作,脑袋上的铁盔就滑落了下来,几乎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等到她将铁盔扶起的时候,眼前已然没有尉迟元驹了。
她看了一眼正对着自己笑的巫马祁,见此人用眼神示意,往旁瞥了瞥,她顺着视线看了过去,那个转身就走,脚步加快的人不就正是尉迟元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