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酿虽不是酒,却更似是酒,丝丝甜甜的,最得女子的欢喜,筎果也不例外,她大抵是贪杯了,萧芜暝从她的手中拿走酒杯,命人换了牛乳,筎果不依,正缠着他闹着。
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怎么看也不似那种工于心计的人。
可倘若是,那她未免也太可怕了。
这几位官家小姐虽有怨言,却因着方才一事,在餐桌上已经被爹娘训斥过了,眼下敢怒不敢言,纷纷看向了梅伶。
她们都以梅伶为首,想着她会说一番好话,将公公糊弄过去,却不想梅伶竟是说,“公公说的是,我们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是打算将手洗净了,再去剥花生。”
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了句,“如此最好。”
这几位官家小姐正准备跟着梅伶一道去净手,又听公公说,“老奴方才问过小公主了,她说难得在齐湮度中秋,要与民同喜,故,需一万粒颗粒饱满的花生,缺一粒都不行,老奴会派人在旁数着,分担几位小姐的。”
这几人的脸色大变,当下就有人不服梅伶了。
“都是她的错,这一万粒要剥到什么时候去。”
“原先叶苒说她人坏,我还不信,没有想到今日就被她给坑害死了。”
梅伶沉着脸色,不喜不怒,藏在衣袖的手却是紧紧地握成了拳。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这几位小姐花生没剥多少,手指头倒是剥地通红。
她们就坐在宫道里剥,挨着墙壁,可以避开烈日。
看着对面埋头剥花生,一声不吭的梅伶,她们几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起身,走到梅伶的身前,故作不小心地将梅伶剥好的花生打翻在地,又借帮她捡花生的时候,故意将那些花生踩烂。
“哎呀,我们笨手笨脚的,帮不了梅姐姐,还给你帮了倒忙,真不好意思。”
说这话的时候,筎果正拉着萧芜暝晃悠到这里。
梅伶抬眸,心中的怒气隐隐而发,眼角却瞥见了那抹黄色身影,当下敛下眉,平静地道,“无妨,小公主要的是颗粒饱满的花生,我这些花生瞧着各个不好,本来就是要废弃的。”
此时宫道来来往往的人不少,除了宫里的人,还有不少别国使臣。
梅伶说的这话,听着像是谨遵筎果的命令,不敢懈怠,可听到人耳朵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