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萧芜暝不心狠手辣,那这世上就没有人是了。
让他这样毫无希望的活受罪,倒不如给他一刀,死的也痛快一些。
皇甫佑德做苦工的半个月后的某一日夜里,苦工们休息房里突然走水了,大伙救火救了一整夜,天方亮的时候,这火才堪堪被灭。
事后,士兵发现有一具被烧死的尸体,模糊不堪,看不清人脸,据仵作检验判断,这是一具六十岁左右的男人尸体。
而劳工里独独就皇甫佑德不见人影,是以,士兵首领判定这具男尸就是皇甫佑德。
而这火也来得稀奇,因此,呈报给萧芜暝的奏折上写的是,怀疑是皇甫佑德想自焚了结。
这奏折送到萧芜暝手里半柱香的时间不到,萧昱蟜就入宫了,很显然是他也得了皇甫佑德死了的消息。
“王兄!”
他神情凝重地踏入殿内,萧芜暝眼眸一抬,无声地警戒着他。
萧昱蟜神色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筎果正睡在一旁的躺椅上。
“何事?”萧芜暝刻意将声线压低。
萧昱蟜垂下头,深呼吸着,似乎是在收敛着自己的情绪。
“王兄,我是为仲父一事来的。”他上前道,“死者已矣,仲父他的确是做错过,可……王兄,你可否派人将仲父的尸首送回皇甫家安葬?”
“胡闹!小王爷,皇甫佑德是罪臣,这样做,你让殿下的颜面何存!”马管家忍不住发话道。
萧昱蟜站在原地,摇曳的烛光投射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的,将他的脸色照的突发铁青。
与马管家的态度截然不同,萧芜暝英俊的脸上扬着淡淡一抹笑意,道,“或许,你可以去找左相说说,让她出面将皇甫佑德的尸首带回来。”
反正,这件事他是不能出面的。
萧昱蟜听出了他的暗示,萧芜暝虽不能出面,但若是皇甫家的人前去带回皇甫佑德的尸首,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的。
“她?”萧昱蟜皱了皱眉头,冷嘲道,“她会么?”
那日在朝上,他可看不出这皇甫孟佳对皇甫佑德有半点的父女之情,倒像是个仇人。
马管家将他请了出去。
他离宫后,在路上徘徊了许久,转身去了皇甫府。
昔日摆在皇甫佑德门下的那些门客们早已散去,他们当中的人,多少都曾奚落过皇甫孟佳,自是不指望她会收下他们做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