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丈五尺,县衙内有记录,占地十二亩,现在占地二十亩。”
这倒有意思了,居然请示后才复建,这就给人一种错觉,似乎超过归德殿的高度是天子同意的,估计就是这个错觉,使得历届官府都以为是得到了天子同意,所以大家都不闻不问。
但刘楚很清楚,官家再宽容也绝不会允许臣子的祠堂超过归德殿的高度,赵家一定隐瞒了修建祠堂的高度。
但也由此可见,赵家很清楚修建这座十丈的祠堂意味着什么,赵家想让子孙发达简直想疯了。
估计他们认为这里是谷熟县,两座建筑相距一百多里,不好对比高度,难以被人发现,所以他们才把祠堂修在谷熟县,而不敢修建在宋城县。
话又说回来,若不是皇位之争涉及到了赵谦在应天府手握三万厢军,朝廷还真不会关注赵家的祠堂,从这一点来说,赵家虽然胆大妄为,却也有八分的把握不会被查,只能说他们走了背运,遇到了范宁这个厉害家伙,从这个独到的角度来对付赵谦。
刘楚随即让手下谏官将赵氏祠堂以及景山对比绘制成图,将作为弹劾赵家的证据。
…………
与此同时,宋城县的帅府之争也到了高潮。
赵谦为了向张尧佐表明自己的效忠,不惜动用军队和应天府衙对抗。
宋城县内有十七家张氏粮铺,在前一天已经全部被宋城县官府查封,贴上封条,但今天一早,一队队士兵出现在宋城县街头。
士兵撕掉了粮铺上的封条,并在粮铺前站岗,阻止官府再次贴条,一家家粮铺又重新开业,但没有百姓上门买米,在应天府坐镇的张行随即下令,下调粮价五成,从斗米三十五文,下调到斗米二十文。
但粮铺前依旧门可落雀,张行终于发现是因为军队站岗而使百姓不安,一名掌柜给他出主意,引入喜庆的锣鼓舞狮队来掩盖军队的肃杀。
张行采纳了方案,很快,每家粮铺前敲锣打鼓,鞭炮声阵阵,舞狮队上下翻飞,引起了大批百姓们的注意,在一连串措施的刺激之下,张氏粮铺终于出现了客流。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府衙,官房内,王安石十分恼怒,对范宁道:“居然动用军队撕扯官府的封条,公然对抗官府,这个赵谦疯了吗?”
旁边幕僚公孙玄策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张尧佐的侄子张行目前就在宋城县,估计是张行向赵谦施压,赵谦才不顾后果地动用军队和我们抗衡。”
范宁负手冷笑道:“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我倒希望他们再疯狂一点。”
王安石建议道:“我们应该去和帅司交涉,责令他们收兵,否则我们将此事直接上报枢密院。”
“不必了!”
范宁回绝了王安石的建议,“赵谦不是三岁的小儿,他很清楚动用军队和应天府对抗的后果,我已经正式通报转运使司和提刑司,要求他们向朝廷陈述此事,应天府也会向枢密院投诉。”
“府君,这样是不是把事情闹大了?”知县侯文在一旁小声道。
“我觉得事情还不够大。”
范宁笑了笑道:“既然张家二十文一斗米出售,这种好事情去哪里去找?侯知县请出动衙役,挨家挨户动员百姓去张氏粮铺买米,二十文一斗,相信宋城县会出现抢米风潮,我倒要看看张家怎么收场!”
侯文顿时明白了,他喜上眉梢道:“这是好办法,如果张氏粮铺兑现不了,那牌子真的就砸掉了。”
王安石在旁边暗暗摇头,这种以毒攻毒的办法也亏范宁想得出来。
侯文匆匆去了,范宁不露声色回到自己官房,把朱龙四名护卫找来。
范宁笑道:“给你们找件事情做,你们去河边挑几袋干砂子,冒充买米的百姓,想办法混入张家的粮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