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虽然得到了阿娘的应允,可她还是怕阿娘趁她睡着了就离开。
顾相思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太没安全感了,可见老太太死后,她这些日子面对原主那个清冷寡言的母亲,是有多么的不安了。
晚上,娘俩儿睡在了门口晒场上的简易帐篷里。
顾相思怕孩子回冻着,便多拿了几床被子,地上铺了厚厚的干草和草席,这才稍微放点心,搂着孩子躺下休息了。
下雨多日,晒场没有完全晒干,潮湿气重,她才不想孩子跟她一起睡的。
可这孩子白日被吓到了,睡觉也钻她怀里依赖的紧,她也不好放她一个人睡屋里,毕竟古代灯油也不便宜,贫穷人家只能省着用,没谁会一整夜亮着灯的。
而她,她也有点睡不着,因为在现代,她睡觉也是亮睡眠灯的,忽然周围一片漆黑,又想想她这一天醒来发生的种种遭遇,那怕已是身体很疲累了,可她精神却因烦恼而无法休眠。
唉!明日收完黄豆,先晒个两天,等黄豆差不多干点,她便做豆腐和豆芽菜,这两样可是最省钱的黄豆做法了。
好在她们家还有头瘦驴,多少能拉磨出些豆腐。
回头在弄个推豆腐的架子,驴总不能一直不休息,驴推大盘磨累了,人就得亲自上去用小莫磨豆腐了。
人生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
而她,就要从卖豆腐的苦里掏甜了。
……
次日,吴丙一家人又来帮忙,顾相思没好意思让杨百花也下田,而是让杨百花帮她看顾宝珠和晒场上的黄豆。
宝珠很乖,杨百花翻黄豆时,她就坐在院门口看着,一点没有去顽皮捣乱。
干完活,把黄豆都运到晒场上曝晒后,顾相思坐下来喝着井凉水,看着这些水涝黄豆说道:“如今只能用这些黄豆做豆腐了,可豆腐工艺复杂,这些黄豆也不能都做豆腐。所以,我打算教婶子你们发黄豆芽,做黄豆酱,以及……”
杨百花是个急性子,一见她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便是急躁问道:“还有什么好主意,你尽管说。只要不让黄豆法霉发臭砸在手里,俺们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顾相思见他们一家如此信任她,她便又喝口水,抬袖一抹嘴道:“这连绵阴雨天似乎也过去了,地也干燥的差不多了,咱们把这些豆子洒地里去,让它长豆苗,回头也能……当菜卖了赚点钱。至于有点发霉的黄豆……只要没坏,就下锅煮熟了,回头我想办法弄来盐,让吴叔和栓子哥随我上山一趟,采摘些可做黄豆酱的材料,也能让咱们的黄豆酱更美味吸引人。”
“发霉的黄豆……不会吃坏人吧?”杨百花皱着眉头,看着这丫头,觉得她这主意不好。
顾相思看向他们一家人,笑说道:“婶子有所不知,在北方有种黄豆酱,就是要把煮熟的黄豆捂出霉菌,之后才把霉菌搓掉,用簸箕筛,用纱罗过滤,然后加热水配植物材料和盐入坛做酱。这种酱存放长久,两三个月晒一次,吃上一两年也不会变味儿。而且,它可以配肉丁做炸酱面,味道可比汤面好吃多了。”
吴家三口听了她点解释,可真是太长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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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黄豆酱的做法,在俺们安徽一片是流传已久的,当年小时候,过冬全靠腌菜和黄豆酱过冬了。如今日子好了,用西瓜做黄豆酱更好吃,比白开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