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几日后,夙家也派人向香家纳了采,问了名,合了年庚八字,送了聘书,纳了吉,这婚也就是订下了。
这一日,为了庆祝夙九昭终于是名草有主了,他们四大公子时隔许久,又再次相聚在风雅馆饮酒作乐了。
“哎,我说九昭,你这脸上怎么一点笑容都没有?不喜欢人家玉兰小姐啊?”玉流照之前提壶耍了套醉拳以娱大家嘛!可是,这个订婚之喜的九昭,却是一脸的闷闷不乐,这是咋地了啊?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人家玉兰小姐?瞧瞧,腰间挂的香囊,不就是人家玉兰小姐的贴身之物吗?”顾玉烟端杯饮酒,勾唇坏笑着挤眉弄眼揶揄夙九昭,这小子平日里冷冰冰的像块千年寒冰,这春天要来了,他这寒冰倒是化作春水荡漾起来了啊?
“哟!你小子挺本事啊?连人家小姐的贴身香囊……都弄到手了啊?”玉流照坐在夙九昭身边,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伸过去就要摘了他腰间的香囊瞧瞧,瞧瞧上面的玉兰花香不香啊。
夙九昭一把抓住了玉流照的手腕,扭头眼神冷冰冰的看着他,薄唇轻启,声似寒冰道:“你是不想要你的手了?”
“哪能啊!我这白皙如玉的美手,你瞧瞧多漂亮,心动了没有啊?”玉流照拿手在夙九昭眼前晃悠,笑得可是特别的贱气。
夙九昭一把将他推开,心情不好的皱着眉头,他一点都不稀罕他们恭喜他名草有主了。
“哎呦!太傅大人,幸好你抱住了我,不然,我可就要摔疼了。”玉流照这家伙就是个活宝,被夙九昭没轻没重的推开,他一扑就扑到了历春和怀里,历春和就是随手一扶他的腰,他却就这样赖上人家了。
历春和无奈的抬手扶额,他当初是一步踏错,才会与玉流照这个抽风的活宝结交为好友。
顾玉烟庆幸他是坐在了这边儿,否则,被玉流照这个不正经的缠上,他非得肉麻的想揍死他不可。
如此一来,三妹可就要守寡了。
玉流照也就是和他们玩笑一下,回头又凑过去,一手搭在夙九昭肩上,一手端杯喝着酒笑问道:“哎,九昭,你到底在为什么事闷闷不乐?说出来听听,我们大家一起帮你解解闷,可比你憋在心里强多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有时间出来的,毕竟他儿子还小,他可是真不放心他们娘俩独自在府里的。
夙九昭扭头看向这个总嬉皮笑脸的玉流照,蹙眉问了他一句:“你当初是怎么喜欢上玉世子妃的?”
“呃?这个嘛!不太好说。”玉流照这个厚脸皮,一想起他和顾曦月的初见,他还真有点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顾玉烟鄙视玉流照一眼,当初玉流照就是个不要脸的,欺负了他三妹,回头登门提亲后,就越发无耻的占他三妹便宜了。
夙九昭被玉流照这害羞不好意思的样子恶心到了,抬手拍掉了肩上搭着的爪子,又看向历春和问道:“香家女儿性情皆温婉柔情,当初春和你……你又是为何会在令夫人被退亲后,立时便求父母去提亲的?是因为你早就心悦令夫人了吗?”
历春和被他问的一愣,放下酒杯于桌上,沉吟片刻,方摸着下巴蹙眉道:“当年在千姝园初见玉桂,我也只是欣赏她的才情。是因为王妃一句话玩笑,使我对玉桂心生了一丝情愫。可当初玉桂与人有婚约,我也没想过去做个夺人所爱的小人。直到后来,玉桂与人退亲,我听到她被人议论,心生怜惜,不忍见她如此这般受辱,便求到父母跟前,让父母派遣媒人,去了香家提亲。”
玉流照听了历春和这番真情流露之言,他也是不由感叹道:“我与月儿也是如此,初见我只是想逗她玩儿,谁知道……最终一场玩笑,却使我情根深种,非卿不娶了。”
顾玉烟见夙九昭看向他,他把玩这手中的青瓷酒杯,耸了耸肩说道:“你也知道,我完全就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我是被赖上的。至于我如今对那丫头是什么心情?嗯,说实话,有点男女之情了。”
“呵!三哥哥,你够禽兽的啊?”玉流照起身走到顾玉烟身边坐下来,又坏笑着调侃起他道:“厉小姐如今尚未及笄,你就对她存心不良了,嘿嘿!三哥哥,你……”
“闭嘴吧你,小心厉兄揍你。”顾玉烟抓了碟子里的坏花生米,直接塞到了玉流照嘴里去。
“唔唔……”玉流照被他塞急了,他伸手推开了他的手,偏头吐了嘴里的花生米,扭头狠瞪顾玉烟一眼,还读书人呢!粗鲁,暴力,真是跟着什么人,学什么样儿。
历春和性情温和,倒是没有责怪玉流照的胡言乱语,而是看向夙九昭关怀道:“九昭,你是不是与玉兰小姐闹别扭了?”
“没有。”夙九昭依然是眉头紧皱,似有什么忧愁。
玉流照也不和顾玉烟打闹玩儿了,坐下来后,认真的看着他问:“九昭,你不会是做什么事,惹玉兰小姐不悦了吧?”
历春和与顾玉烟也深以为意的看向夙九昭,这小子还真是那种惯会惹人生气的主儿。
夙九昭皱着眉头,望着他们三个,轻点了下头道:“我之前帮母亲送一支玉兰花的玉簪给她,她收下后挺高兴的。然后……她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说我没有喜欢的女子。然后,她就说她身子不适,让晴翠送我走了。”
他们三个听完夙九昭这些话,都觉得他是真活该光棍到现在,总被人抛弃。
玉流照起身走到夙九昭背后,双手搭在他肩上,自后歪头看着他,无奈叹气道:“九昭,你不喜欢女子,莫不是……你喜欢男人啊?来,我牺牲下试试你,么么!”
夙九昭冷若冰霜的抬手给了他下巴一圈,眼神冷冰冰的看着顾玉烟和历春和,启唇淡冷道:“我对男人没兴趣。”
“唔!你对男人没兴趣,也不用打我吧?嘶!臭小子,下手忒狠了,我可是你兄弟,不是你仇人。”玉流照龇牙咧嘴的揉着下巴,走到一旁美人榻上躺着,随手拿过茶几上的酒壶,对着壶嘴喝着酒。
回想少年轻狂年华,千金一掷不眨眼,精心修建了这处风雅馆,他们曾饮酒作乐多少载啊!
如今他们都有了主儿,以后这风雅馆,也不知道会不会就此空置了。
历春和性情比较温和,人也比较成熟妥帖,他坐着开解了夙九昭,与他掰碎了一点点解释道:“九昭,玉兰始终年纪还小,小姑娘家家的,哪一个不是做梦都想找个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的?可你却一句话打碎了她的美梦,玉兰她能不生你气,能不心里难过吗?”
“对啊!你不喜欢人家,跑人家提什么亲?这不是耽误人家吗?”顾玉烟在一旁饮酒蹙眉道。九昭当时可以道个歉,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毕竟,他也不是有意轻薄香玉兰的,不过是还她罗帕时,拉了她小手一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