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玉觉得自己是对牛弹琴……还真是,对牛鼻子弹琴。
无奈之下,朱红玉将馒头从火上取了下来,递给金元景。
“我觉得你就是个北方人,从来到宝鸡开始就喜欢吃馒头,生气的时候烤一个,开心的时候烤一个,真是人才。”
金元景不说话。
到冬天之后能吃的东西并不多,纯纯的白面馒头又奇石平常人家能吃得起的,他在山上也只能吃杂粮。
这朱红玉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什么叫做粮食的珍贵。
他从小的梦想就是能吃上这样的粮食,无论是馒头还是纯大米饭,他都愿意吃。
听朱红玉的说辞她从小也是吃过苦的,但怎么就不知道粮食多的时候多吃点的道理呢?
“对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迎接吕明辞车鸾的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啊?”
朱红玉小心的问道,生怕惹到了脆弱而敏感的吕明辞。
金元景刚才的确因为吕明辞的事情过敏,但如今吕明辞要过来也是事实。
“行呗,聊聊看你想怎么解决。”
朱红玉看着火焰,蹲在旁边蜷成一团。
“吕明辞肯定是奔着我来的,到了之后啥也别说跟着走,我算他们还有一个月到这里,这期间就好好给人治病吧。”
“但是他有可能带着润夜过来。”
金元景突然间说了这样一句,朱红玉一下子笑出了声儿。
“带润夜过来?你想多了,他现在也是等着皇上召见的,来这里前途莫测,他怎么会拿自己的前途作为赌注吗?”
“我觉得如果我是润夜,一定会过来寻你。”
金元景缓缓站起身来,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
“怎么,难道你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不成?还知道人家来不来?我和他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他是个冷清的不可一世的人,你还指望他能降低身段过来找我?就算是张玉的事情解决了,他也不可能舔着脸过来感谢我。”
金元景摇了摇头,他对着朱红玉微微一笑,道:“你虽然什么事儿都看的透彻,但是你不了解男人。”
朱红玉轻轻地“切”了一声儿,也不知道金元景哪里来的自信。
“好吧,我不打扰你了,我去吃饭了。”
说完朱红玉转身走出了房门,她实在是无意和金元景多做讨论。
谁成想金元景追了出来,喊住了朱红玉。
“红玉,若是润夜真的过来了,你当如何?”
朱红玉转过身去,无奈的耸了耸肩,这金元景真的可以说很较真了。
“如果他过来了,我就和你跑到深山里面去,然后让他找不到我!”
金元景笑着走到了朱红玉的面前,脱下自己身上披着的鹤氅罩在了朱红玉的身上。
“外面冷,你要去吃饭就穿暖和一点。”
朱红玉看着金元景的眼睛,突然间升起一丝犹豫,她觉得自己之前对金元景太狠了,甚至连一句喜欢都不知道说。
润夜什么,都是过去式了,眼前人才是值得珍惜的。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坚持是错误的,你顺利让我开始怀疑我自己,我不知道对你的感情怎么描述,可能……往后余生都是你。”
金元景听到朱红玉这样说,又一次笑了。
“好,等你。”
这一声儿很轻,就像是宝鸡城渭水河滨的涟漪,就像是秦岭山间过去的一阵轻微的山风。
从武当山榔梅祠的相遇,一起到崆峒山的遭遇,又在这天花弥漫的城中愿意做那个牺牲品。
眼前人真的太重要了……
朱红玉没有独自去吃饭,她和金元景一起回了房中,然后给金元景找出一身罩袍来,他们一起出去下了馆子。
在瘟疫肆虐而得到有效控制之后,城中终于有了一家馆子开业。
朱红玉问金元景要不要吃肉,而金元景却反问朱红玉要不要吃素。答案都是否定的。
他们点了很多关中的特色,比如是莜面,比如是葫芦鸡。
能看见朱红玉笑容的时间并不多,金元景觉得自己喝了酒,一种醉意直接上了头。
温暖、闲适、仿佛看见了阳光。
就这样,平淡的日子一直持续着,朱红玉和金元景只见一直是不远不近的状态。
金元景的确是对她足够好,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接受这样一段新的感情。
转眼间过了半个月,整个宝鸡城迎来了新生。
把总严格控制宝鸡城这段时间的进出情况,朱红玉加大了接种的范围。从一开始的等人上门,到逐家逐户摸排。
城中的富商知道她不收钱,也知道朱红玉的确是治病,所以朱红玉得到了不少捐助,比她收银子还要得到的多。
朱红玉也不免佩服自己的经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