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关于张道长的离世,您还知道些……什么呢?”
吕明辞看着朱红玉,复看了看朱琥珀。
“没有什么了,你现在先睡吧,我有些话想要跟令妹聊聊,对不住了。”
朱红玉盈盈一笑,而后看着朱琥珀,道:“琥珀啊,好好陪陪吕大人,也许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朱红玉口中的“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其实是暗示,这一层意思吕明辞也听到了,他打算一会儿和琥珀聊聊,最近这对姐妹到底在谋划什么事情……
走出了客堂,汴京依旧冷峻。
朱红玉特别不理解,为什么汴京这样的地方,明明已经是过了春节,节气上面春天也到了,都应该下地干活儿了。
可是为什么天还是这样冷的不正常。
可能是因为朱红玉不种地的原因,所以这个问题在她的心中萦绕了一会儿很快就忘记了。
她缓缓地穿过吕府的连廊,趁着夜色走到了后堂,后堂的几间二层小楼,原本是空置的,现在却满员了,因为朱红玉他们的到来,让吕府的冷清换成热闹。
明月当空,夜空中没有一片云彩,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现在的汴京城更加冷峻。
朱红玉无心欣赏这月色,虽然可惜了这晚汴京的好月亮,但是外面也有点太冷了。
上了楼,楼梯发出“吱吱吱”的声响,朱红玉并没有在意。
刚刚上了楼梯,朱红玉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险些摔了下去。
“没事吧!”
润夜赶紧转过身来,原来是润夜在二楼之上凭栏远望。
见朱红玉吓了一跳,他赶紧走上前去将朱红玉拽了一把,拉了上来。
两个人趁着月色,目光又一次对视了。
竟然半晌无言,看着彼此不知道说些什么,一下子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很快,润夜觉得自己拉着朱红玉的胳膊不合适,放开了。
“这么晚了,赶紧睡觉吧。”
朱红玉羞红脸,找了个理由想要走,但是却被润夜给拦了下来。
“难道我新任掌教,你没有什么可以祝贺的吗?”
润夜说着这话,但是语气里面却没有一丝高兴之处,反而是显得落魄。
朱红玉若不是见了润夜今天蹲在朝云观门口哭的样子,她还真不相信一个人能在大喜之日因为一个几面之缘人哭成那个样子。
“我……”朱红玉面带笑容退了回来,看着润夜十分柔和,已经褪去了厉色,“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宝鸡回来,对润道长您生疏了不少。我读儒家的经典很多,君子在雪中送炭实在是值得称赞,但若是锦上添花就会为人不齿。今天我看见了您哭,安慰了您。我手边也没有能够帮您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我觉得我算是雪中送了碳,可是除此之外做不到别的。如今让我恭贺您,当然,恭贺这件事比雪中送炭容易多了,但是我朱红玉实在是做不来啊……”
朱红玉的话语十分温柔,并不像是以前,是就是,非就是非。
也许是汴京的环境让她成长,也许是这江南水乡,纵横交错的阡陌河道,温润的像是一块玉石,让朱红玉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润夜听着朱红玉不痛不痒,像是隔靴搔痒的话,一下子满是不开心。
“有时候……锦上添花,能让我很开心呢?”
“我向来不太喜欢……也不太擅长讨好别人……掌教……现在可以这样叫您吗?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是越来越淡的,您是掌教了,以后行走坐卧有一千双眼睛盯着您,您是整个玄门的标榜。您也的确是适合做这件事……您看,今天这月色是多么的美啊,我这样的女人实在是世俗中人,不如放了我,尽节玄门吧。”
朱红玉承认,在这一刻她想的只有让润夜离成功更进一步。
以前的那些小性子全然都没有了,仿佛她成了一个三从四德为上的女人,一心支持男人事业的女人。
也可能在心底里面没有那一份执念了。
润夜还是润夜,她希望润夜的生命中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她。
“我润夜这辈子,从来没有求过什么,我以前也觉得自己是个无欲无求的人。但是现如今,真的到了这个位置,却觉得自己世俗了起来。明天虽然要拜访达官贵人,应该养精蓄锐,但是该说的东西我必须要说——红玉,我有资本了,跟我在一起吧,我不会让你受苦的,我也不会再去找别的女人。我没有因为这次册封成为一个出家人,我入世了,我已经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