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烬雪心里寒意阵阵,如果自己是个男孩,很可能一出生就被姜毒妇掐死了。
总之,不管是推测也好,事实也罢,姜含霜都是个成了精的老妖婆。她的城府深似无底洞,杀人于无形中,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想扳倒她谈何容易?
自己的复仇路注定很艰难,不能操之过急,必须步步为营,慢慢积累实力,一点点揭开老妖婆的画皮。
姜皇后神色复杂的回到自己居住的鸾栖殿,即刻差人准备热水,她要沐浴更衣,去掉在冷宫沾上的晦气。
这时,颜云萝从东院的书房急急火火跑过来,挥手屏退侍女,开口就问:“母后,冷宫是不是真的闹鬼了?小贱人死了吗?”
姜皇后呷口茶,慢条斯理道:“云儿,母后说过多少次了,你是最尊贵的嫡公主,皇室子女的典范,遇事要沉稳,仪态要优雅。莫说这么点小事,就算火烧眉毛也不用慌,自有办法解决。”
颜云萝乖巧地笑笑:“母后教训得是,云儿谨记于心,母后此去可有什么发现,抓到鬼了吗?”
姜皇后意味深长地说:“鬼怪这些东西,虚无缥缈,玄乎着呢,岂是凡人能捉住的。小崽子颜烬雪已经醒了,母后觉得她身上有鬼,虽然她看起来一副怯懦卑贱的模样,但不知哪里总有些不对劲。”
颜云萝拧眉:“她是被鬼附身了,那天还说出了皇弟摔碎玉玺的绝密。我们得赶紧封住她的嘴,千万别让她把消息透露出去。”
姜皇后若有所思:“此事虽有些离奇,但若非被鬼附身,她不可能知道玉玺之密。母后今天试探过,她醒来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云儿不必担心,川儿摔碎的那块并非传国玉玺,只是你父皇的备用玉玺。”
颜云萝讶然:“哦,母后怎么不早说啊,云儿天天为皇弟担心着呢。也难怪,传国玉玺父皇哪能随便放到桌面上。”
姜皇后笑笑:“你们姐弟感情好,母后很欣慰。川儿太调皮,母后是想借这件事给他长个教训,你莫告诉他实情。”
颜云萝点点头,转而问:“母后当真要把小贱人关到咱们寝殿?”
姜皇后老谋深算:“冷宫这场闹鬼,来得蹊跷,你的侍女一死一疯,虽未查出与小贱人有关,但对她需多加一份留意。把她放到我们眼皮底下,我们可以随便揉捏。这几天母后便寻个时机,跟你父皇求个恩典,把她从冷宫放出来。”
颜云萝奉承:“母后高明,父皇必定会赞赏母后的仁慈贤惠。”
姜皇后不免得意,今天“冷宫之行”很顺利,给了傲娇的玉嫔一个下马威,并除掉了自己一桩心头大患。
姜皇后眸底冷光流泻:“我们把小贱人捏在手里,剩下那疯婆子更是不足为虑。说起疯婆子,几年未见,她一点也不显老,还是那么狐媚。若不是有所顾忌,母后早就在她脸上划个十几二十刀,解解恨了。”
颜云萝趁机问:“这正是云儿的不解之处,母后为何总告诫我们,伤人不伤脸?”
姜皇后抬眸小声说:“这是后宫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母后跟你实话实话吧,太后脸上的伤疤不是磕的,是她自己用刀子割的。当年先帝殡天,太后必须殉葬,她咬牙自己毁了容,血淋淋的样子视为不吉,无颜入住皇陵,因此保住了一条命。
太后很敏感,最忌讳有人提及此事,甚至‘毁容’这两个字也听不得。所以妃嫔之间斗得再凶,就算抱成团掐架,也没人敢抓伤对方的脸。宫女犯了错,打断胳膊腿可以,就是不能打脸。”
“原来是这样啊,皇祖母机智果断,毁容总比丢了命强。”颜云萝心生感慨,转念脸色大变,“难道母后将来也要给父皇……殉葬?”
姜皇后眸光闪烁,以后谁走在前头还不一定呢,若皇上先去了,殉葬时她自有法子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