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听到胡迪的话,范耀宗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目光转到何家安身上时,自己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个青年就是那位兵部侍郎何家安。
何家安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目光在范耀宗与胡迪之间转来转去,脸上带着淡淡嘲讽的笑容,接着便幽幽一叹:“本来本官还想自我介绍一下,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刚刚胡大人没说错,在下就是何家安,想必范员外应该是听过我的名字吧?”
范耀宗心里暗暗有些打鼓,真的是好的不来坏的来,自己刚说何家安会不会找自己麻烦,结果自家的大门便被人给踹了开,要说何家安是怀好好意来看自己,打死自己也不会信。
犹豫了一下,范耀宗拱手道:“原来是闻名天下的何大人,范某自然有所耳闻,不过今天何大人到寒舍搞得这么大的阵仗又是为何?”
“为了什么你会不知道吗?”何家安笑了笑,手一挥:“听闻前几天是范老爷六十大寿?”
“这有什么不妥之处?”
“过寿嘛,自然没什么不妥,只是听说范员外家里客人的身份有些敏感,什么灵龟坞,什么湖盐寨,还有什么黑岩湾,怕是苏州附近这些水贼全都给你拜寿来了吧?当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就有些纳闷,这些水贼为什么都来给你拜寿?莫非范员外也是水贼出身?”
“何大人,请你注意一下你的用词,老夫身家清清白白,何时与水贼扯上关系?你若是再信口雌黄,老夫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上京去告御状。”
“告御状?”何家安笑了笑,摆了摆手道:“这没什么问题,不过我就怕范员外离开这苏州之后不是去往京师,说不定一转身,又跳回到长江了。”
“你……”
范耀宗心里暗暗叫苦,也不知道是谁走露了风声,让何家安盯上了自己,胡迪那里自己可以用银子摆平,可是何家安这里该怎么办?就算银子可以摆平,又得拿出多少才行?
“看来范员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呀,总以为本官是在吓唬你,现在本官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自己招认自己的过去,差不多认个罪,赔个钱也就算了,这第二嘛……”
何家安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缓缓说道:“我还有个证人在,如果你不招供,我就只能把他请出来了。”
居然还有证人?会是谁?
范耀宗心里暗暗把那天来的宾客在心里过了一遍,自己好像也没听说最近有谁出事,唯一出事的湖盐寨,听说几个当家也全都跑掉,这会不会是何家安在诈自己?
很有这个可能。
确定何家安是在诈自己时,范耀宗缓缓摇了摇头道:“何大人说笑了,范某一生行得正、立得直,可以说这辈子没有做过亏心事,若是何家安非要往范某头上扣屎盆子的话,那范某依然还是那一句,咱们京师见。”
“哈哈。”何家安哈哈一笑,接着说道:“既然范员外这么有把握,那咱们就先见见人再说吧。”
“来人,把人证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