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到宝香阁的时候，正是早市。

卖菜的、卖家用小玩意儿的摊子，都在这个时候出来了。

宝香阁的门口也停着两顶极华丽的轿子。

从上面款款走下来几个富贵逼人的小姐太太，那气度和做派，一看就不是莲花镇的人。

叶千玲不由奇怪：现在只是早市，卖生活用品的摊贩都赶着这个点儿，可宝香阁卖的是脂粉首饰啊！

哪有这么早跑来买脂粉首饰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人也从外地赶来。

想到此处，叶千玲便笑着上前，跟那个几位小姐太太打招呼道，“几位怎么也这么早来买脂粉？”

叶千玲很刁，用了一个“也”字，那几位便觉得她也是个顾客，再加上她衣着谈吐都透露着不凡，长得可爱，脸上还笑盈盈的，让人不自禁的就生出好感。

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便回答道，“是啊！我们是昨儿个从天津卫赶来的，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关门了，今天还着急赶路回去，便赶早儿来候着了，哪知道还没开门。”

叶千玲抬头一看，果见宝香阁的大门还是闭着的，逛脂粉店的小姐太太们也确实不会在大清早的便出门，她记得从前宝香阁就是快到中午才开张的。

叶千玲微微一笑，“奇了，莲花镇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子，哪里能跟天津卫相比？你们在天津卫难道还买不到脂粉首饰了？怎么巴巴儿的赶到这里来买脂粉？”

叶千玲听简紫阳说过，如意斋在天津卫足足有五家分店，宝香阁里有的货，如意斋全都有，她们干嘛跑到这里来买？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猜的不错，货果然出问题了！

那女子笑了笑，“看来你不是天津卫的人。你不知道，自打今年上半年开始，天津卫的如意斋号里，上了好些极其好用的胭脂水粉，脂粉匀调，包装又新颖漂亮，尤其是那些个五颜六色的指甲油，简直风靡一时！最火爆的时候，整个天津卫所有大户人家每个月的胭脂水粉份例，全都是从如意斋订购的。我家也是其中一家，姐妹们正用得习惯了，没想到最新一个月订购回来的货物，却全都不好用了。

新来的一批脂粉，干涩滞黄，指甲油也稀稀拉拉的，涂到手上，不一会儿就化得到处都是！

大家抱怨连天，都觉得如意斋是店大欺客，把口碑做出去了，就用次等货糊弄客人，但是又确实怀念从前那些好用的物件儿。

我们对如意斋那些货，可谓又爱又恨！

这不，听一个要好的姐妹说，莲花镇上的宝香阁，卖的货品和如意斋是一样的，质量却还和从前一样，我们家里几个妯娌姐妹就约了约，一起过来了，想亲自多多采购一批好货回去屯着慢慢用。

哎，用惯了好东西，再用从前那些白得像刷墙红得像帖门联儿一样的脂粉，是真的不习惯啊

！这大约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吧！”

女子口齿伶俐，又风趣可爱，说得她身后的一群女人都掩面而笑。

叶千玲却笑不出来。

果然是货出问题了！

不在盒罐，不在绣品，而在核心产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