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裳脸上是心悦诚服的表情，仿佛从生下来那一刻起就已经是皇后的婢女一般虔诚，只是……虔诚的外表之下，谁也不知道她的心底究竟掩藏着怎样的波澜。

“宛妃啊，你这手法是越来越好了，都快把本宫按睡着了。”

皇后缓缓睁开眼开，不动声色的对着怨裳“夸赞”道。

怨裳低眉顺眼，一脸恭敬的答道，“娘娘一向有头痛之疾，多按摩按摩是最好的，总是吃汤药毕竟不好，是药三分毒啊。太医院那些太医们，一个个儿的手脚都不干净，皇后娘娘的凤体，岂能由他们来按摩？是以臣妾翻遍了医术，学了这一套按摩手法，专门对付头疾的。”

皇后抿嘴一笑，“你对本宫到是忠心耿耿。”

怨裳走到皇后身前来，丝毫不顾忌歌姬还在呢，就跪了下来，“娘娘是怨裳的靠山，怨裳一生都不会背叛娘娘的。”

皇后似笑非笑，“别说什么一生半生的了吧，本宫能做你靠山之时，不必本宫提点，你也会忠心，待哪一天，本宫倒了势子，就不指望养住你这只花凤凰啦。”

怨裳连忙低头，“娘娘说笑了，娘娘乃是中宫，一国之母，陛下最倚重的妻子和帮手，又有独孤家做后盾，谁倒了势子，都不可能倒到娘娘这里。”

皇后缓缓坐起了身子，用长长的指甲挑在了怨裳皙白幼嫩的脸颊上，“啧啧啧，若不是山高路远，本宫倒是真的想见一见那宛族世子，是有什么样的魅力啊，能让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甘愿付出一切。”

怨裳没有说话，胸口却是轻微的起起伏伏。

“自从上次被柔妃撞破，陛下就再也没有去过你的霓裳殿了吧？”皇后又问道。

怨裳点点头，“陛下不止没有来我的霓裳殿，也没有宠幸过任何妃嫔。倒像是在替柔妃守节。”

皇后的脸色微变，冷笑三声，“替柔妃守节？你都这样想，想必整个宫里都是这样想的了。柔妃，把自己圈在凤仪殿中连陛下的面儿都不见，依旧能惑乱整个后宫。唔~~”

皇后说着，面色不耐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本宫身为中宫，这种事情若是不管，只怕朝臣要责备本宫无能了。你给本宫出出主意，本宫该怎么办啊？”

怨裳摇了摇头，“皇后娘娘足智多谋，娘娘您都解决不了的事，怨裳怎么会有办法呢？”

皇后皱起了眉头，不满的看了怨裳一眼，“你就这么没用吗？本宫身边，可是从不留没用的人。按头的婢女，一抓一大把，你这等美貌，留在身边只是替本宫按头，实在是屈才了。”

胸口的起伏越发明显，半晌，怨裳才缓缓抬起头，“陛下已经恼了臣妾，臣妾每每想接近陛下，陛下总是拒之千里，臣妾真的是没有办法啊。”

皇后冷哼一声，“福柔。”

福柔走了过来，双手呈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是一粒小孩拳头大小的黑色丸药，还未靠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怨裳情不自禁的就捂住了鼻子。

皇后温柔一笑，“这是误子丸。”

“误子丸？”怨裳惊愕。

“没错，误子丸。是用麝香仁、高丽参、桂枝、茯苓、桃仁、红花等名贵药材炮制而成，而这些都不算什么，里面最最金贵的是药引子，那药引子是用十八个头胎男胎的紫河车烧成灰之后，再一点点炼出来的，与这些药丸到一起，女子吃了之后，就会像怀胎一般，腹部一点点胀大，足足胀九个月。再厉害的大夫，也分辨不出这是假胎。故而称为误子丸。”

怨裳的后背微微一凉，“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