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手腕想要逃脱，可陆忱却是越捏越紧，让她的手都觉得有些生疼。

“你到底要做什么？”到底还是她先低头，楚凝盯着他，带着一种深深地挫败感，“陆先生，就当我求求你，放过我行吗？你不要再玩弄我的感情了，我玩不起。”

真的，她已经精疲力尽了。

这份不匹配的单恋实在是太过沉重，她从头到脚累的喘不过气来了。

陆忱看到她的那份无力感，心头像是被一阵细密的针给扎了一遍又一遍。

“阿凝，看着我。”他的声音低沉，如深山钟声。

楚凝听着他这一半命令一半请求的话，视线也与他对碰。

陆忱的表情认真，说，“阿凝，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你都听好了。”

他这样郑重，倒让楚凝莫名紧张起来。

“阿凝，我喜欢你。”

这六个字一说出来，楚凝被点穴般呆滞住。

她仿佛听到内心深处那朵枯萎快要烂掉的花儿突然逢遇甘霖，一下子起死回生，枯枝变绿芽，花骨朵又噼里啪啦的盛开。

“这些话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本以为可以一直隐瞒下去，可事实上，当看到沈祐轩抱着你的时候，我嫉妒了。”

“看到你在别的男人怀中，我嫉妒的发狂。呵，那种滋味太过深刻。”

“我再也无法控制住我的感情，我爱上你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也许比你的感情还要早一些。”陆忱笑的有些苍凉无奈，“只是我背负的东西太多，我和你之间有太多的阻碍。更何况，你……几乎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在某种道德层面上来说，我不应该对你产生那种感情。”

“我一直用现实情况和道德问题来束缚自己，来告诫自己，我需要跟你保持距离，我不能对你有别的想法。”

“我自以为能够掌握一切事情，可到今天我才明白，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在我的掌握之中。阿凝，你就是那个例外。我没有办法控制住对你的感情，而现在，我也不想再控制了。”

陆忱说了这么多，楚凝听的都快忘记呼吸。

她屏气凝神，胸腔中那颗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仿佛要跳出来一样。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幻听，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不然，陆忱怎么会说这些话，这些一直以来只会在梦中出现的话。

“很早很早以前，我只当你是我领养的一个普通小女孩。但你却主动拉住我的手，你是那样的依赖我……不知不觉中，我对你倾注的注意力超出了对其他孩子的许多倍。当你渐渐地长大，长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我知道是该跟你保持一定的距离。”

“也许多年下来的习惯，依旧让我下意识的去关注你的事情，每周总是要找吴晟问上一问。”

“我对自己这份关注并没有多在意，全然没有察觉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早已不同。直到我和陈雪然订婚那天，你整个人湿漉漉的出现在我面前，你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意识到有些不对……”

楚凝静静地听着，能够从陆忱的嘴里听到这么多他内心的感受，实在是罕见。

当听到这里时，她也忍不住插了一句，“所以在你订婚后的那天，在医院里，你就知道我对你……我对你……”

她一时间竟有些语塞，难以开口。

陆忱看着她，微微颔首，“是。”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楚凝忽的觉得自己那样的小心翼翼有些可笑，他今天晚上说的这些话，让她一时半会实在难以消化，大脑不够用了。

紧紧地咬着下唇许久，都留下了深深地印子。

她略微思索片刻，扯出的笑容布满苦涩，“现在你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呢？你跟陈雪然都婚期将近了，又何必再说这些话来打乱我的生活。”

明明他都开口说喜欢自己，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欢呼雀跃，那种感觉很奇妙，又像是心上压着的石头总算是挪开，“扑通”一声掉进水里响了一下，那片死水又恢复平静，只剩下冷清的安静。

“阿凝。”陆忱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捏着，语气笃定的说，“你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把这段时间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我会宣布跟陈雪然解除婚约，给你一个交代。”

“……”

楚凝皱了皱眉头，用力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

她眉目清冷，略带嘲讽的说，“陆忱，玩弄别人的感情很有意思是吗？你分明知道陈雪然对你爱的癫狂，你将婚姻视为儿戏，视为你手中的一颗棋子。但对于陈雪然来说，你给了她一个美好的梦，又亲手给她捏碎了。呵，这样的交代，我不稀罕。”

楚凝现在算是看清楚了，陆忱这种玩弄感情的行为简直就是渣男一个！

虽然她对陈雪然没有半分好感，但在感情这一层面上来看，陈雪然也算是个受害者。

陆忱将楚凝表现出来的嫌弃尽收眼底，他的脸色沉了沉，态度却很是平稳。

随后，他缓缓地说，“是，我承认，我利用了她的感情。但她自己心里也明白这种利用。我很早就跟她坦白说过，我能给她的只有陆夫人这个名分，其他的她得不到。”

这……

楚凝的脑海中一下子冒出一个歇后语来——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如果真的像陆忱说的这样，陈雪然清楚陆忱的利用还心甘情愿被利用的话……

楚凝的脑袋转来转去，只觉得他们这种人的感情实在是太混乱了！

“算了，我不想再说这些了。”她连忙打断这个话题，“我已经很累了，我想回医院。”

要是再纠结下去，她的脑袋肯定会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