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跟着关青一路行至草坪时,远远的便见傅奚亭身后跪了一个人,男人西装革履,从衣服的质感来看这人应当身处高位,发型梳的一丝不苟,如果不是他此时的动作和瑟瑟发抖的身子,江意会以为这人是傅奚亭的左膀右臂。
男人胆丧魂惊,心惊肉跳,傅奚亭长身而立,穿着一身洁白的运动服拿着高尔夫球杆缓缓的拨着球。
江芙那日,穿着一身白色运动短裙,尚未走进,就听见傅奚亭身后跪着的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着求饶。
她步伐顿住,看着眼前这一幕。
而傅奚亭兴许是感受到有人来了,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回眸望着她,一边扯下手套一边聊家常似的望着她“让江判见笑了。”
江意浅笑了笑。
傅奚亭看了眼身旁的方池,示意他将人带下去,男人见此,瞬间万分惊恐。
高声呼唤求饶,嗓音激烈的整个高尔夫球场的上空都是他惨厉的喊叫声,哭喊声与求饶声混为一体,颇为污染环境。
傅奚亭其人,似是分毫未曾受影响,长身而立,一身白衣的他洁白的如同一朵尚未沾染鲜血的彼岸花,妖艳夺目。
好似人间烟火无法将他拉下神坛。
可现如今——
他哼着儿歌哄着正在流泪的妻子。
杀伐果断在她跟前瞬间化成了绕指柔。
天神回归到了现实生活中。
与凡夫俗子共舞。
……
“邹医生,有急诊,”邹茵前脚刚离开,后脚急诊就来了,护士一路寻着她的踪迹过来。
远远的见她靠在墙上,她本无意窥探别人的**,可这声轻唤一出来,邹茵回眸之间,满脸的泪水映入眼帘叫她吓了一跳。
“邹医生,你怎么了?没事吧!”
护士急忙过来搀扶着邹茵,邹茵夫妇在医院呆了这么多年,且在学术界有一定的成就,医院上上下下不说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九的都知道这二人,且这二人平日里对待下属与病人极其友善,在医院人缘自也不错。
邹茵今天突然满面泪痕出现在医院,上一次大家谈论此事时,尚且还是女儿去世。
今日……为何?
邹茵慌乱的擦干净泪水,抚开小护士的手“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邹医生…………”小护士欲言又止。
一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不是有急诊吗?走吧!”
邹茵稳了稳心神,佯装镇定离开。
小护士转身离开时,看了眼病房上的数字,觉得奇怪。
七月一日,江意出院回到豫园。
此时,钱行之跟司翰仍旧在外调查事情。
江意一心想回公司,傅先生明黑着脸拒绝了她的想法。
言外之意“不差这一日。”
七月一日,周四。
休息一日便又是周末。
傅奚亭口中说的一日,实则是连休四日。
江意归豫园第一件事情便是找猫,可偏偏那两只猫今日一早便去山林间野去了。
江意满屋子喊猫都没将这两只小东西喊出来。
傅先生端着杯水站在一楼客厅望着忙上忙下的妻子,见人从二楼下来,颇为有闲情雅致询问“没找到?”
江意嗯了声。
“刚出院,别那么劳累,”傅奚亭将手中的水杯递给江意。
江意抿了抿唇,接过杯子喝了几口。
余光瞥见素馨向着自己而来时,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了茶几上“如何?”
“太太,警卫室那边来电话说两只猫跑到山林间去了。”
江意颇为不悦拧了拧眉,大抵是回来没有看见两只猫心情颇为不悦,可也知晓它们性子野,到也没说什么。
“太太若是担忧,我让人上山去找,”素馨察言观色一番,又联想起自家先生最近将人捧在手心里的态度,不敢怠慢。
江意怎会看不出素馨这番话语是察言观色之后的斟酌,她到也不是会为了丁点小事就为难佣人的万恶资本家,且素馨平日里也还不错,进退得度,察言观行。
“罢了,为了只猫劳民伤财不至于,”江意悠悠回应,伸手端起刚刚放下的杯子,继续漫不经心的喝着水。
傅奚亭站在一旁,将江意眉眼间那些许的情绪拿捏的一干二净,睨了眼素馨,下巴往院子方向稍微去了去。
后者会意,离开住宅楼,带着警卫去了林子里。
七月,万物慈悲。
自沪州回来,夫妻二人感情逐渐升温,傅奚亭连日来寸步不离江意身旁早已让东庭集团诸位老总叫苦不迭,前有老总们体检结果不太理想,后有傅董撂摊子不干,这东庭近乎群龙无首。
前几日说要给他们缩减工作量的人,三五日不到便食言。
吴江白等人除了抽烟叹气,便是无奈摇头。
下午两点。江意困顿,正在书房回邮件的人趴到了书桌上,刚准备小眠片刻,傅奚亭将人拦腰抱起,送到了床上,躺下时,她再三叮嘱傅奚亭两点半要喊她起来,后者应允。
可直至江意再睁眼,已是临近五点的光景。
傅奚亭两点半上楼了吗?
上了。
彼时有人正在汇报工作,只见这人看了眼手表而后蹭的一下站起身,跨大步离开了会客室,惊的众人瞠目结舌。
傅奚亭上楼之后,见江意仍旧在睡梦中,且眉头舒展,往日紧绷模样荡然无存,周身防备卸下来之后整个人被一群柔光环绕着,不设防的像个孩子。
男人微微弯身,亲了亲她白皙的面颊,睡梦中,江意似是有所感觉,唔了声,拉高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
傅奚亭浅笑了声,伸手将人从被子里剥了出来。
临近晚餐时间,佣人都在后厨忙碌着,江意并不知道东庭高层回来,是以刚睡醒的人毫无形象的穿着家居服赤脚下楼,刚准备往餐厅方向而去,隐约间听到有人的低叹声“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啊!”
几日不见,傅奚亭身形肉眼可见的消瘦了,先是连日开会,而后又是醉酒,再来是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家爱人。
有人笑道“这话你能去傅董跟前说?”
那人又道“不敢。”
“爱情是毒药啊!”二人站在一旁抽着烟,淡淡的语气像极了在为孩子操心的父母。
“别的女人找到了傅先生,巴不得在家享受豪门阔太生活,而这位江小姐,翻云覆雨,揭天掀地,前两日在应酬场上听闻她大老远的飞到沪州去抢了赵判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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