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脑海中全部都是那位女子的身影。
她身上确实有种无所畏惧感,大抵是因傅奚亭的宠爱,是以她并不需要在外人跟前装什么矜持。
只需要做自己,做原原本本的自己就好。
这是傅奚亭给她的勇气。
是她未曾得到过的东西。
这个男人,会极力护着自己的人,自小如此。
盛青见时月表情有些落寞,小心翼翼的喊了声。
时月猛的回头,牵了牵唇瓣,淡淡笑了笑“你说,我听着。”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吗?比如傅先生还在哪里给夫人设了宅子?”
盛青摇了摇头“不知道,当初那件事情过后,傅先生将傅家的人都驱赶出去了。”
毕竟也算是家丑了,傅家的家丑要是被外人拿捏在手中,说出去实在是丢人。
盛青想着那场动荡,傅先生浑身是血出现在傅家老宅,而彼时,孟淑刚生产完从医院回来,正抱着孩子享受着为人母的喜悦,却不想瞬间被人呃住了咽喉。
男人猩红着眼盯着孟淑,一副恨不得将她食她血肉的摸样,看了眼一旁的婴儿,嗓音暗哑的近乎要渗出血来“这就是你要我命的原由?”
孟淑生完孩子没几天,虚弱的厉害,哪里经得起傅奚亭这般摧残,挣扎着想将自己的脖子从傅奚亭的手间解救出来,却被傅奚亭擒住丢在了床上,砰的一声响,吓醒了婴儿,哇哇大哭声在卧室里响起。
“我在前面奋力杀敌,护住傅家家业,几度虎口夺食险些命丧他乡,你却背着我跟一个管家搞到一起去,为了这么一个狗杂种将我的行程计划送给敌人?你很高兴是不是?做好了我今天死在外面的打算,好带着这个刚出生的小儿跟你所谓的心爱之人坐拥傅家的万千财富是不是?”
孟淑惊恐,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望着傅奚亭开始辩驳“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时波带着人险些要了我的命,你的野男人拿着刀子捅了你的亲儿子,还要我说明白点吗?”
孟淑惊恐,满眼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他说只是找你谈点事情,”到了如此时刻,孟淑还在为了他做辩解。
傅奚亭那日,浑身是血,回到傅家第一件事情便是找孟淑算账。
她说不信,不可能,傅奚亭有的是办法让她相信。
那日,方池将人丢到了孟淑跟前,男人被人砍掉了脚,在地上哀嚎着,挣扎着,扭动着。
望着傅奚亭,满口脏话,怒吼与咆哮接踵而至,满屋子都被哭声,怒骂声围绕。
傅奚亭摁着孟淑的脑袋让她看清楚躺在地上的人是谁。
产后没几天的孟淑挣扎着想起来,却被傅奚亭摁在,恶狠狠的问她“我不要求你替我父亲守活寡,也支持你在寻一人过日子,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人来要我的命啊。”
“盛青,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闻栖?”
时月的话打断了盛青的回忆。
“我没有闻栖的联系方式,”她道。
“没有?”时月有些惊讶,似是对这个没有有些不满意。
盛青摇了摇头,又道了句“没有。”
“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想见闻栖一面。”
“傅先生那边,我实在是不敢,”盛青哪儿敢啊,傅奚亭当年当着孟淑的面弄死时月父亲的一幕她至今都历历在目。
而她也实在是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想在回到杀父仇人身边。
不管爱情摆在什么位置上,傅奚亭始终都是时月的杀父仇人啊。
这声没有确实是让时月脸色黑了几分。
周一,江意回公司。
兴许是规模小,又兴许是氛围好,江意没来,各项工作仍旧在有条不紊的展开。
只是这日清晨,她将一进去,就看见了坐在大厅沙发上的人。
而对方,显然是一副正在等她的模样,见她来,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
时月这日穿着一身浅色套装,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气质型美女。
“时小姐?”江意语调微扬,似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时月。
“江总,你好,前几天撞了您的车,您一直没联系我,我有点不安心就去警局调了监控,照过来来了。”
江意微微拧眉,似是时月的这种做法稍有些不理解。
按理说,撞车又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情,一般人碰上了人家不需要她赔,她指不定高高兴兴的走了,还需要亲自找上门来?
江意眼里有几分防备,凝着时月倒也是没不客气,反倒是淡淡回应“不用了,我没放在心上,时小姐不用刻意跑一趟。”
“可是,我会觉得良心过不去,”时月有些不好意思回应。
江意想从这人脸面上窥探出什么来,确无果。
“既然这样,思蕊,你来处理,不是什么大事,不需要纠缠浪费时间。”
江意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招呼来闻思蕊准备离开。
时月一鄂,她起了个大早大老远的过来,本来是想会回江意的结果没有想到江意直接将她推给了秘书。
时月内心有什么情绪在翻涌,她觉得江意此时此刻那这么猖狂无非就是因傅奚亭在背后给她撑腰,如果没有傅奚亭,她算得了什么?
一个豪门世家里出来不受宠的女儿,这辈子唯一的道路无非就是成为联姻的对象成为家族的牺牲品,而此时此刻,就是因为傅奚亭,江意身上那股子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模样才会如此明显。
“时小姐,”闻思蕊喊了声时月。
“江总今日很忙,赔偿的事情我来跟您谈,”闻思蕊自诩自己一番话说的客气得当,却不知为何这位时小姐的脸色倏然就黑了。
黑就黑罢了,且她还盯着江意的背影一副恨不得将人撕碎的模样。
“时小姐!”闻思蕊又喊了句。
时月才堪堪回神,道了句不好意思。
片刻,时月离开,闻思蕊上楼时见江意站在打印机旁将打印好的文件取出来。
“我觉得那位时小姐,颇为奇怪。”
闻思蕊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来谈赔偿?
不不不,江意在时,她略有纠缠,换成自己之后近乎快刀斩乱麻。
江意看了她一眼,似是不准备在这种事情上有过多纠缠,将手中东西递给她“文件拿去复印两份,一份送给哀嚎,一份你自己留着。”
江意不知道的是,她今日毫不在意的这个女人,在未来极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成为了她心里的一根刺。
成为一个猛然间扎进她与傅奚亭甜蜜生活中的刺,不伤人,但是恶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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