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此举,无疑是在打老爷子的脸,江则眼见老爷子的面色已经黑下去了,刚进出来圆场“奚亭?”
似乎是想通过傅奚亭来缓和此时的气氛,但是傅奚亭呢?
静站在江意身后,丝毫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
江则见人不说话,又催促了一遍。
“大伯,不愿意就算了吧!这饭我们自己吃也是吃啊!”
江思见人没什么想一起吃饭的只是,开口打岔,吃个饭而已,整的他们强人所难似的。
冷嘲热讽的话语一出来江意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我们家什么时候轮到一只野鸡到我跟前来叫唤了?还没在我跟前吃够亏,是吧?”
江意对江思,实在是没有耐心,一毛钱的耐心都没有。
徐之听到江意这狂妄的话语刚想为女儿出战,可傅奚亭冷冷淡淡的目光扫过来时,让她不敢在造势。
“你们二人本该是如同亲姐妹,可为何突然之间走到这一步?江意,江思是你妹妹,”老爷子忍着脾气语重心长的开口。
而江意呢?跟没听见一样。
懒得搭理她。
对于老爷子,实在是不想跟他废话,这种唯利是图,见了利益就恨不得跪下来喊你爷爷的人,留在身边也是恶心人。
江意拉着伊恬得手准备离开。
老爷子见此,急忙开口“奚亭————。”
傅奚亭进来之后全程一句话都没有,站在江意身后就好像是一个守护者。
“江老,我听意意的,喊我无用,”傅奚亭一句话就将老爷子的话怼了回去。
老爷子一惊。
他不管江意留不留下来吃饭,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傅奚亭,因为他手中权力与财力,江家现如今需要这些东西来支撑他们。
没了这些东西他们在首都寸步难行。
江意没有过多的思索,拉着伊恬转身就离开。
而伊恬,全程这是一句话都没有。
三人上车,直奔伊恬公寓而去。
……
离去,傅奚亭驱车。
伊恬坐在后座心惊担颤。
这世间,能让傅奚亭当司机的,恐怕没几人。
而今天,自己竟然莫名地得到了这个殊荣。
“突然发现,以前我老是让你容忍,实在是委屈你了。”
伊恬的自责声响起时,正在驾驶座开车的傅奚亭透过后视镜望了她一眼。
随即目光缓缓收回。
而江意,坐在伊恬身旁,伸手握住了她的掌心,语调带着几分轻劝“过往不究,再说这些就没意思了。”
“我只是觉得很对不住你,”伊恬轻轻哽咽,眼眶微红。
而江意侧眸望着她,目光中有些怜惜。
对不起她?
不是!
伊恬真正对不住的人是她自己,当初一门心思扎进爱情的深渊中,连父母都抛弃了,原以为嫁了个如意郎君,没想到,当初为了他跟父母反目成仇换来的结果是如此凄惨。
此时的江则,哪儿还是以前的江则?
从他决定将江意送给傅奚亭开始,一切都变了。
江意抿了抿唇,视线从伊恬身上收回来时恰好遇到了傅奚亭的目光,二人四目相对,轻轻碰触,又缓缓收回。
二人送伊恬回公寓,屋子很久没人住了,布了一层灰,江意正准备拿湿纸巾擦沙发时,傅奚亭握住了她的手腕“素馨带着人来了,让她来收拾。”
他舍不得江意的指尖去沾染这些尘世灰尘。
伊恬一眼看出傅奚亭的意思,接过傅奚亭的话“我来吧!”
江意看了眼男人,大抵有些话想私底下跟伊恬言语,后者极其识相地离开客厅去了阳台。
江意对伊恬,多的是同情与愧疚。
同情她失去了女儿,愧疚自己占据了她女儿的身体。
她望着伊恬,正在斟酌着如何开口。
如何将江家此时的情况告知她,如何将江则的名利心摆在明面上让她知晓。
如何让她知道此时的江则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江则了。
反倒是伊恬先一步看出了她的心思,开口阻止了她的话语“我都懂。”
万般言语在这一句我都懂中止住了。
江意点了点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你懂就好。”
人这辈子最大的觉悟就是知错就改,能及时止损也是一种勇气。
一如傅奚亭所想,今日的这趟江家之心,不太愉悦,江意从公寓出来时,脸上寒霜未消,傅奚亭驱车时,见江意如此,心中有些憋闷。
好好的结婚纪念日被江家搞成这样。且明知江意此时的心情,说又不能说,只得忍着。
等红绿灯间隙,男人打开中控台摸了根烟出来,正想拿出打火机点燃,突然,掌心一空,侧眸望去,就见江意将打火机接了过去,且目光凝着他。
“不是说不抽烟了?”
傅奚亭挑眉,心想,这小泼妇诈他啊“没说不抽,只说少抽。”
傅奚亭一边说着,还一边伸手想从她手中接过打火气机。
江意躲开“玩儿字面游戏?”
傅奚亭眼见人脸色沉了下来,脾气也隐隐上来了,随手将手中的烟又丢回了中控台,脾气近乎绷不住。
而江意呢!只觉得这男人大题小做,脾气来地跟大姨妈似的反复无常。
不让抽烟而已,还有情绪了?
砰----江意也随手将打火机丢了回去。
二人均是肝火旺盛。
傅奚亭拧眉,见江意如此,肝火也上来了,刚想跟她言论,后方汽车喇叭摁得恨不得能炸地球。
傅奚亭没办法只好先动车子。
一路上,二人都无半分言语,江意心中有气,不想言语。
而傅奚亭,心中郁结,闷堵得慌,更甚。
七点半,天色擦黑。
豫园里的工作人员焦急地等着男女主人归家,且这中间还让方池拨了通电话过去,但奈何,电话被人挂断。
于是,众人一时间一筹莫展,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方池身上,而方池,莫名觉得自己此时成了帝王身旁的掌事太监,何事都要经过他的手。
掌事太监好歹能摸透帝王心,他呢?他就是个憨憨。
哪儿能干这种活儿?
于是乎,方池摇头拒绝对方的求救,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也没这个本事。
七点四十五,傅奚亭驱车驶进豫园地界。
夫妻二人还是沉默。
车内空气逼仄的令人难以喘息。
江意刻意地将自己的身子往座椅里面靠,想用此举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来了、来了,先生的车上来了。”
院子里,警卫紧锣密鼓地收拾着最后的残局,而后,带着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隐身。
2010年7月18日晚间。
夫妻二人在历经一场不大不小的争辩后陷入了短暂的冷战。
傅奚亭精心策划这一切,原想着二人能有好心情面对结婚周年纪念日,却被江家一些琐碎事情弄得心情烦闷。
而江意呢?大抵是因为傅奚亭那无名怒火。
可此时,看着满院子白色郁金香,江意心中所有的埋怨都消散了。
偌大的院子被郁金香占满,花丛间放至月球形的灯,树枝间挂着闪闪灯光。
江意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夜晚,傅奚亭惹她不悦,她抱怨了几句,男人低头道歉,说要赔礼道歉。
于是,她娇嗔询问难道赔礼道歉只需空口吗?
傅奚亭宠溺笑问她要什么。
她说要星星要月亮,还要满园子的白色郁金香。
而今、实现了。
。.ve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