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善,已是必然,这冬至的大好日子,对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无疑是经过谋划的。
不是向着江意而来,也不是向着傅奚亭而来,而是选择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就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向着这二人而来,但是没有机会。
江川是他们能够抓住的唯一的机会。
江意拿着手机站在餐桌旁,面色冷沉,他们此番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江川,而在江意和傅奚亭身上。
“怎么办?”
“你先到我这里来,”事情到了眼前就要解决事情,如果这件事情没有解决的办法,她一定不会把江川一个人丢在那里。
不要别的,也该为伊恬着想。
“那东西……”艾颢有些迟疑。
他看见这一箱子东西,实在是觉得恶心,但是又觉得不带过去,好像不太现实。
保不齐这一箱子恶心的东西里面有点线索呢?
“带过来,”江意声调很沉,挂了电话之后拿着手机叉腰站在餐桌旁望着傅奚亭。
“怎么了?”
江意拿起手机想给伊恬打电话:“江川被绑架了。”
傅奚亭闻言,眼神徒然一利,猛地站起身,
“妈、”江意走到傅奚亭身旁,拉着他臂弯,指了指桌面上的饺子,示意他吃完。
“江川回来了吗?”
“没事儿,我就问问,改天找他见个面。”
“行,你早点休息。”
江意三言两语地收了电话。
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他回来了,伊恬说他半个小时之前出去了。”
门铃响起,江意迈步过去开门,门刚一打开,一股扑鼻的血腥味传来。
她抬手止住,让人就停在门口不用进来了,艾颢将箱子放在地上。
目光从她身后的屋子里收回来:“有人在?”
“傅董,”江意一边说着,一边进屋拿了双厨房洗碗用的硅胶手套出来。
她打开箱子,先是看了看里面的情况。
拎起那些被砍断的鸡头:“刀口平整,像是杀鸡的一刀下去,看血迹,应该是刚杀没多久。”
江意又看了看箱子,看了看纸箱子上面的logo:“这附近有菜市场吗?”
“附近没有,12公里之外的倒是有一个地方。”
“查一下从那里过来要多久,再去查一查这家店铺,在那家市场有没有供货商。”
“江川到现在失踪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要绑架还要杀鸡,这个箱子肯定是他们随手就薅过来的,去查,先从我们附近的地方查起。”
江意将箱子合上,放到一边,拆下手中的手套丢在箱子上面,看了眼艾颢:“先进来。”
“傅董,”艾颢一进去就看见傅奚亭站在客厅。
刚收了电话。
“让厉行查一查你们公司附近的监控,追踪一下送东西过来的人,”傅奚亭开口提醒她。
江意嗯了声,拿着手机打了电话。
“老大,查到了,那个酱油牌子是最近新起的一个品牌,我们附近有十几个经销商。“
“你让闻思蕊把公司里的人都整出来,给他们发地址让他们就近查。”
“报警吧1艾颢望着江意,始终觉得这事儿不靠谱。
如果对方真的是有意为之、有谋略而来,那么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表面功夫。
现在不报警解决,到时候真出了事情就追悔莫及了。
“不能报警,”夫妻二人异口同声。
艾颢拿着手机准备拨打110的手,顿住了。
“为什么?”
江意与傅奚亭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清楚,这件事情背后的最终推动人是孟谦。
报警?
无疑是送上绳子让人家给你当狗溜。
“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最后的决策人兴许就是那一拨人,如果我们报警那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那就像一只鲜嫩可口的小羊羔,自己找到狼窝门口去站到它跟前骚舞弄姿,让它来吃你。”
艾颢滞了一下,他突然想起前段时间闻思蕊跟他说过的一段话,说这夫妻二人到底是有感情的,现在离婚不过是权宜之计,些许是受到某些人的逼迫,必须要以离婚来解决这个困境。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别人设计好的圈套里。
一朝不慎满盘皆输,这种时候如果走错一步,那可就全完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们竟然敢做这种事情,就证明他们有所求,只要他们有所求,我们就不着急。”江意伸手拍了拍艾颢的肩膀:“别慌,你又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以前跟江芙在一起的时候这种事情还经历少了?
“你怎么知道我经历过这种事情?”艾颢抓住了江意话语中的重点。
傅奚亭听闻这句话,极其淡然的帮江意开脱:“谈判院出来的人,绑架案还见少了?”
艾颢:………
也是!
半小时后,江川意识迷迷糊糊清醒。
朦胧间,看见一群人站在不远商量着什么。
“东西都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
“有按我说的做?他们都说那个女人心狠手辣,不整点厉害的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按你说的做了。”
“那个女人不就是个豪门小姐吗?哭哭啼啼能有多厉害?早年间我在外面见过她一次,那会儿还被人磋磨。”
“今时不同往日,先把人转移地点,这地方不能待了。”
江川见人过来,又闭上了眼。
……
艾颢去而复返,拿着手机进来:“排除了之后还剩下几个地方。”
“我们去看看。”
傅奚亭说着,抄起一旁的大衣套在身上,紧跟江意的步伐走了两步被江意摁住:“你不能出面。”
“你准备一个人去?”男人眼神巫沉。
“艾颢不是一起吗?”
突然被点名的艾颢有点心虚,摸了摸鼻子道了句外面等就先走了。
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他可不敢掺和,更何况这人还是傅奚亭。
说是首都太子爷也不为过。
江意看见艾颢出去了,伸手捏了捏傅奚亭的臂弯:“你担心,也是情理之中,这件事情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跟你一样,但你知道,我们现在处境特殊,如果现在出现什么意外,那我们最近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苦白吃了,婚白离了。”
“我会尽力小心的。”
傅奚亭伸手将江意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扒拉下来:“你只有pua我的时候才会用这么温柔的腔调跟我说话。”
江意:……我不是,我没有。
“我只是在分析我们的处境。”
“比起我们的处境,在我这里,你的安危更重要,说这么多,你不就是不想让我放心吗?”
“我知道,”江意斟酌着怎么劝人。
傅奚亭的话就又来了:“你只是嘴里知道而已。”
江意:……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局着想,傅董,都说男人理性,女人感性,可现在看来我们两之间你比较感性。”
傅奚亭盯着江意:“感性和理性无非就是爱多爱少的区别,我爱你,胜过你爱我。”
江意心里一更,一念起,众念生,傅奚亭的这句话就跟针扎她似的。
语气有多淡,针扎得就有多深。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但是发现所有解释的言语到了唇边都很苍白。
傅奚亭静静地望着她,似是等着她开口解释。
她性情冷淡,这是邹茵都承认的事实。
从小到大未曾为了爱情去解释什么。
可此时,内心那种难言和无法言语的情感急需一个突破口冲出来。
到了发现,她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为自己解释。
暖黄的灯光落在江意脸面上,傅奚亭静静的凝着她,感受着江意的挣扎。
她握着他臂弯的手,时而紧,时而松。
她几度喘息,历经久久的挣扎之后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在傅奚亭身上:“我爱你。”
“没有让你感受到我的爱,我很抱歉。”
“宴庭,我想解决完事情,然后长长久久的爱你,片刻的陪伴和短暂的安心转瞬即逝,我上辈子很短,但我期望,这辈子足够漫长,我想和你过日暮酒杯淡饭的生活,不想在很多年之后我们还在别人的鼻息下执烟火谋生,我想谋爱,光明正大安安稳稳的爱。”
江意话说完,傅奚亭拉着她的胳膊直接将人带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