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疾医一听这话,先是一怔,之后感激地赶忙起身,准备要下跪,却被倪土给制止住了。
得了倪土这样得好处的应允,又看到倪土并不拘谨于尊卑之分,杨疾医逐渐舒缓了心中的紧张。
倪土又给杨疾医添了点儿热茶,杨疾医这才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小抿一口水。
“眼下这个瘟疫,在此地蔓延多久了?”
倪土正在侍弄热气腾腾的水壶,往茶盏里浇水,没想到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话便让杨疾医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本以为眼下的疾病被他口口相传是流感,却没想到倪土一打眼便看出了是瘟疫了。
杨疾医本就是为了缓解村民的紧张气氛,所以便撒了谎,行动上还是尽力去给村民医治疾病,没想到倪土一下子就看破了。
杨疾医咂摸了一下嘴,想说又不敢说。
“说吧,跟我就不用瞒着了。出了这等事情,并非你我如愿,不管多么坏的结果,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应该及时采取措施。”
在倪土鼓励的眼神示意下,杨疾医才最终使劲咽了一口唾沫说到:“实不相瞒,这次……恐怕……恐怕是瘟疫!”
杨疾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得最后,他的声音几乎听不清了,只能从他那口型上加以判断。
杨疾医说完,脸色苍白如白纸一样,斗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伴随最后的话说出口,杨疾医如同丧气的皮球一般,身子骨一下子垂了下去,瘫软了一大截。
看他那如释重负的样子,倪土便知道他在心中承受了太大的压力。
从这一个细节便能看得出来,杨疾医到底还是很有责任心的人。
起码能判断他不是那种见大灾难便想着发果难财的那种黑心医生。
杨疾医说完,呆在座位上呆愣片刻,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勐地抬头去看倪土。
因为他担心说出瘟疫横行这样的话,会把倪土这个小子给吓坏,没成想倪土果然没说任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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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担心他刚才的话把这个无比金贵的黄毛小子给吓傻了。
等他勐抬头的时候却看到倪土正抬眼瞧着窗外,远处那些弥漫着薄雾的山头。脸色平静地如同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
杨疾医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没把话说清楚,便凑上前去,又说了一遍。
却发现倪土将目光从远方撤了回来,瞧着面前的杨疾医,神色异常平静地问到:“你是如何判断为瘟疫的?”
杨疾医一下子又呆住了。
谈及瘟疫,尤其是对于惜命的富人来说,还不得紧张地赶紧收拾东西,打包上车,火速离开此地啊,为何这个小子却异常云澹风轻,似乎他听瘟疫疾病,犹如普通风寒一样?
难道这个小子是个傻子不成?
不知道瘟疫为何物?
杨疾医从心里还是鄙视起倪土来了。
刚才,倪土那份对他的恩慈,他认为是这个小子愚蠢导致。
杨疾医向来喜欢琢磨人的品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下贱者随意糟蹋。按他的话讲:这叫对症下药。
善良的人那就是好欺负的贱胚子。凶恶的人,那就得好生伺候着。
杨疾医突然换了一种眼神细细打量面前的倪土,觉得这个小子傻就傻吧,干嘛还这么多金呢!
羡慕嫉妒恨交织在一起,杨疾医便玩起了江湖郎中的招数,今日非得狠狠地宰一下这个肥的流油的家伙。
殊不知,他这龌龊的心思早已被深谙人世的倪土瞧在了眼里,只不过,以云澹风轻的喝茶给掩藏起来了。
倪土心中慨叹:莫轻敌,谁轻敌,就他么地死的难看。
杨疾医怎么个死法呢?
倪土以看待别样万物的眼神瞧着面前的杨疾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