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有点意思。
刚刚跳脚的四老爷看楚知音赞同这个说法,立马不服气道:“小孩子胡说八道也行,果然寡母带不出好孩子!”
"你不准说我娘!"少年站起来冲四老爷吼道。
这一吼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少年怒目呲牙,气的胸腔快速起伏。
四老爷见情况不对,气势立马弱了不少,可嘴里还是不饶人地嘀咕道:“本就是寡母,还不让人说。”
五夫人一直拉着少年的衣袖,小声地喊着:“然儿,别冲动,别气,对身体不好。”
少年双眼瞪得通红,转头看向楚知音:“我不要什么奖励,我要让他给我娘道歉。”
她打量着这个少年,个头不高,五官柔和,多处像母亲,可眼睛里却充满百折不挠,不服输的那股劲。
她挺喜欢。
楚知音回道:“好,答应你。”
然后冲四老爷说道:“给五夫人道歉。”
四老爷怎么可能认为自己有错,况且只是一句话,没有侮辱的词汇,只是阐述事实,他凭什么道歉。
楚知音一看就知道他不服气,挥手招来侍从,“去扇耳光,扇到道歉为止。”
五夫人闻言却是惊恐地站起来,“不、不,都是一家人,算了,算了,不用道歉。”
楚知音摆手让侍从停止,然后将剑插入地里,以舒适的姿势倚着,目光如炬地盯着五夫人,深不见底的眸光已经洞察一切。
“五夫人,他可没有将你当做一家人,你可要想好。”
“一味的软弱退让可不一定会得到尊重。”
“而且你儿子这么大了,你要让他一直向你学习吗?”
柔弱的五夫人捏紧了手绢,脑海回忆起这些年的种种,像是寄人篱下一般生活在宅中,明明自己的丈夫是为了保护家里的草药而掉崖而亡。
那一单药材价值几百两,老爷死了,却没有任何人提出要给他们孤儿寡母补偿。
只能每月领着稀薄的月钱,再也没了分红。
孩子既不敢生病也不敢要好吃的,仆人远离,族人不关心,她只能卖绣品填补。
说她不恨?不埋怨?可她一个女子带着孩子怎么在外生存,就算是在宅院里斗争已经不少,以前嫉妒她第一胎生的是男孩,老爷在家的时候表面还算客客气气。
在外的时候就尖酸刻薄地说看见老爷在外养外室,说一个孩子是锁不住男人的心,她都以家和万事的心态不去争辩。
老爷不在后,说的更是恶毒的话,说她克死丈夫,生个儿子带来霉运等等,她为了孩子只能忍气吞声。
哪怕其他房的孩子已经骑在她儿子的头上,她也只能哭着让自己儿子道歉。
她亲眼看着活泼开朗的儿子变成阴郁不说话,看着谁都是满身的防备。
她的软弱害了孩子,可她的孩子依然保护她,为她出头。
孩子大了,不能再磨灭他的勇气。
五夫人眼神变得坚定,“不,我要让他给我道歉!”
少年惊讶地看着母亲,眼中先是不敢相信,然后闪烁泪光,转变成惊喜,他一把抱住母亲。
心里呐喊着,我能保护娘!不要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