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锦君拉开帘子,正好看到镖师手里的布袋,“什么东西?”
镖师仔细地看着陈锦君,另一只手慢慢掀开外面套着的布袋,露出了里面周老太爷的人头。
表情惊恐痛苦,暗红的血迹还带着些许泥土,张大的嘴里没有舌头。
“镖头说了,周老太爷在您背后搬弄口舌是非,所以亲自拔了他的舌头。”
这些镖师并不是刑堂的老手,处置人的方式简单粗暴,脖颈上的切口参差不齐,看上去血腥极了。
陈锦君面上平静,心里却早已经呕了好几口血。
她表面上好像在端详着周老爷子的人头,实则双眼放空,努力让自己什么都看不进眼里。
稍稍平复了反胃的感觉,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拿回去吧,代我谢谢镖头。”
镖师把她所有的神情尽收眼底,还为着她的淡定自如小小地惊讶了一番。
“遵命。”镖师立刻跨上马向后面的军队赶去。
徐生也看到了那颗人头,等表示走后他走到帘子旁边,看到陈锦君皱着眉头,赶忙问:“东家?”
陈锦君低下头摇了摇:“我没事,周老太爷死了。”
她压下不停上泛的酸水,头脑飞快转动。
“得弄清楚总镖头在收拾周老爷子的时候有没有说过陈家,总不能平白无故与周家为敌,四叔顶不住的。”
“那也要等晚上到了驿站再说,现在咱们周围的轿夫都是镖师,人多,眼杂。”徐生看了看周围,低声说。
“到了驿站,你给我寻一辆牛车,要车板大的。”
又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了上来,她再一次锁紧了眉头。
“东家?您喝口茶。”徐生见她脸色发白,赶忙从花轿下面的隔板里取出水壶。
“他在试探我”她喝着茶,脑子稍微恢复了清醒,“刚刚那个镖师一直在看着我的反应,正常来说,太平山庄的镖师绝对不会一直看着东家,这不合乎规矩。”
“那我们怎么办?”徐生听着她的分析,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我尽力做到了没有反应,”陈锦君又想了想,“先别声张这件事,我要先搞明白他有什么目的。”
而后面的队伍里,许凡明和闻老听着镖师的描述,对视了一眼。
“陈东家当真如此淡定?”闻老捻着胡须,陷入思索。
“千真万确,东家看到人头面无表情,极为淡定,眼睛都没有从上面离开过。”
许凡明爽朗一笑,眯起眼睛有些自豪:“我和您说了,陈东家不可按寻常女子来看。”
“倒是老夫小觑她了,”闻老挥了挥手,示镖师先退下,“胆量可以,不是鼠辈。”
“陈东家自幼是以男子身份行商,陈家是要她当家主的,”许凡明眯起眼睛看着前面的路,“如果不是一封圣旨赐婚,我恐怕也不知道她身上有玄凤令。”
“陈家一向不把皇家放在眼里,这次怎么按着圣旨行事了。”闻老捻着胡子,眯起眼睛,仔细思索着其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