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君怔住了,她想起霍廷昱之前在苏妙妙店面开业的时候,拿出的那一条背云。
她眼前又忍不住浮现了那天,霍廷昱穿着三品大员的补服,戴着官帽,后背上就是那一条即将变成风铃的背云。
说起来……霍廷昱那一身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陈锦君赶忙摇摇头,把自己脑海里奇怪的想法赶跑。
可是许凡明并不打算放过陈锦君这个话题,他痞里痞气地笑笑:“东家知道,姓霍的这人,对东家图谋不轨,那东家打算怎么做呢?”
“能怎么办?”陈锦君无奈地摇摇头,“能躲就躲,实在不行就和他说开了,陈家在雍州也算是有一些根基了,而且大戏楼这个项目,霍廷昱不可能不放在心上,他也总归是要给我三分薄面。”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陈锦君说的确实有道理。
许凡明站起身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东家就没有想过?永远留在霍家?”
陈锦君看着许凡明,眼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镖头的意思是,想要我再嫁?”
许凡明摊了摊手:“其实你嫁给霍廷昱并没有什么坏处的,他就算年纪大了你六岁,可是他毕竟是雍州的大帅。”
他挑眉,看向陈锦君。
陈锦君切了一声,把脸别到一边:“我已经为了利益,嫁过霍平燕了,怎么可能再为了利益嫁给他哥哥?”
她又转过头来看着许凡明,眼睛里面带着些许哀愁:“还是说在镖头眼里,我陈锦君就是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的那种人?”
许凡明被她哀戚的眼神看着,忍不住一怔,但是下一秒,陈锦君就立刻恢复了平常那一副清冷贵气的模样,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她伪装出来的假象。
许凡明摇摇头,看来陈锦君这个人,不能有一般的认知去揣摩。
“东家向来无利不起早,这次倒是让我感到意外。”
陈锦君眼神幽幽地看着许凡明:“商人,最忌讳的就是和权力沾染上干系。”
“东家这是,打算守一辈子的寡?”
“守寡?”陈锦君细细咀嚼这两个字,“那倒也是未尝不可,虽然这样免不了霍家的牵连,可是霍家的名声也能帮我免去很多麻烦,前提是,霍廷昱最好把我当作弟妹来看,而不是把我看作他的囊中之物。”
“东家是翱翔天际的鹰,自然不是小小的一个后宅能够困住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东家一句,”许凡明脸上带着笑意,看着陈锦君,“有些事情,不是东家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陈锦君丝毫不在意许凡明的警告:“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又何必先挑破当中的关系呢?”
“这做人呐,最最忌讳的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陈锦君看向许凡明的眼神里带着警告的意味,“你说对吗?许镖头?”
许凡明点点头:“东家说得对,我受教了。”
陈锦君满意地点点头:“镖头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你我之间不用多说,至于青红会……”
许凡明听见这三个字,立刻看向陈锦君。
“等大戏楼盖成了,就是你我着手重建青红会的时候。”
陈锦君的眼睛像一口老井,幽深得看不见底。
许凡明这些时日跟着她,却是事无巨细地给了她很多帮助,她自然也不能仅仅靠着许凡明对青红会的信仰以及对玄凤令的信服利用他,这不是一场主仆皆欢的游戏,而是商人和江湖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