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给你带话吗?”雷义山继续追问,想要从她那里,得知她的身份,以及行凶者的信息。
可是她依旧紧紧地闭着嘴,一句话不说,雷义山却能看出,她有些焦急。
“你的家人,他们很担心你。”他压低了声音,缓缓地说。
听到这句话,翻译愣了一下,随后缓缓地摇了摇头,十分挣扎地说:“不要想我。”
她说完之后,立刻恢复了平时那一副人偶的模样。
雷义山见她终于开口说话,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还好,肯说话,记得自己是谁就好。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可是越是无辜的人,越是活不长,我能带着你,从这里出去。”雷义山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
翻译抿了抿嘴:“西街六号胡同,最里面一户,就说,我死了。”
说完之后,她就紧紧地闭上了嘴,任凭雷义山怎样,都不肯再多说一句话。
她也害怕,害怕雷义山真的和安娜是两情相悦的人,但是没有什么,能够比死,更能让她感觉轻松的了。
雷义山突然意识到,她到底是在担心什么,雷义山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继续对她说:“我的目的,是毁了安娜。”
翻译像是被触动了一样,木然地抬起头,用根本不存在的眼睛看向了雷义山。
可是好巧不巧的是,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雷义山一个翻身,立刻到了窗边的桌子旁坐下了,和翻译保持了最远的距离。
不一会,安娜推门进来了。
她兴奋地看向了雷义山:“你知道吗,再过几天,我们就能真正的永永远远在一起了。”
雷义山好奇地看向了安娜:“您的意思是?”
说着,雷义山站起身,走向了安娜,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窗边的桌子上。
安娜笑得两只眼睛眯成了缝,两只手勾上了雷义山的脖子:“我父亲说了,只要到时候,窦准死了,就把我接回租界里,你我就能永永远远地在这里了。”
她好像很是兴奋,一边说,一边抚摸着雷义山的脸庞。
雷义山有些错愕地看着安娜:“杀了窦准?”
看雷义山一副震惊的模样,安娜不悦地看了一眼雷义山:“怎么,为了我,这点小事都不愿意?”
安娜想得很好,只要雷义山杀了窦准,那么他就和自己有了秘密,自己就能够完完全全的把握住他,那样,自己就永远不用担心他也会离开自己了。
可是安娜忽略了雷义山并不像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善良。
雷义山轻笑着看向安娜:“那到时候,窦准的尸体怎么办?”
他说得很是轻松的模样,仿佛他真的接受了安娜的建议。
安娜喜不自胜,搂着雷义山,想当然地说:“窦准?哪怕他是民国警察局的局长又怎么样,我可是法国人。”
雷义山笑了一下,眼睛里面是安娜看不懂的幽深:“那这么说来,被您赏识,倒还真的是我的福分了。”
说着,雷义山的手抚上了安娜的腰。
安娜轻笑了一下,拍开了雷义山的手:“我最近比较忙,等我有时间了就来看你。”
随后,安娜跳下桌子,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雷义山抿了抿嘴唇,眯起的眼睛里面一片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