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时候,台上两声锣,整个妙音楼里面瞬间归于安静。
不得不说,碎玉是有两把刷子的,她本家学的是评剧,可是这次对昆曲的编排也是十分专业的。
很久之前,陈锦君有幸在南方看过一次昆曲。
整场下来,陈锦君只有一个感觉。
那就是唱腔很美,倒是有些词语过于的晦涩。
而宁掌柜的这一场,倒是没有那种感觉,陈锦君有些意外。
但是想了想,陈锦君也就明白了。
宁掌柜毕竟也是当年的举人老爷,在写这些的时候,自然也会多多注意西北这边的方言,所以整场戏停下来,倒是颇为畅快。
“将军守孤城,公主却远嫁。”
这就是整场戏的主要故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陈锦君忍不住鼓起了掌,对身边的霍廷昱说:“好戏,看赏。”
霍廷昱微微一笑,挥了挥手,让自己的副将去办了。
“这样一看,东家手下果然是能人辈出啊。”
陈锦君点点头:“我也没有想到,宁掌柜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现在写这些戏文什么的还是一把好手。”
说到这里,陈锦君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霍廷昱却是直接拉住了陈锦君的手:“那将军直到最后,都没能娶到他心爱的公主。”
陈锦君也有些怅然:“毕竟事事难两全,越是两全,越是两个都不全。”
将军为了保家卫国,带着自己一家老小守着边疆,而公主为了将军,自请和亲。
陈锦君能够想象到,这出戏绝对是可以出名的。
而霍廷昱显然是没有在生意上多想,他看着陈锦君的侧颜,那一瞬间,他想了许多。
霍家在前朝,那也是守城大将,他曾经想过很多次,如果新疆那边失守,自己就是西北和中原最后一道防线。
可是自己没有等到战争的到来,就受不了王朝的昏庸。
自立为帅,是勇敢,亦是鲁莽。
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如果自己死在的战场上,雍州的百姓会不会怀念自己。
可是,他没有迎来马革裹尸,倒是迎来了陈锦君。
和她带给雍州的盛世太平。
只不过,当初那场冲突实在是太过于引人注目。
以至于现在的霍廷昱,实在是没有身份和理由,公然迎娶陈锦君进了霍家的大门。
“是我霍廷昱,欠了东家一场婚礼。”
他粗糙的大手摩挲着陈锦君的手,喃喃地说道。
陈锦君怔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霍廷昱会这样说。
她摇了摇头:“是你把我从花轿上面迎下来的,所以,就当是你娶了我罢。”
陈锦君也知道,当初的事情闹得太大,所以她和霍廷昱,不可能在人前有什么表现。
而霍廷昱显然不这么想。
他拉着陈锦君的手,不停地摇着头:“是我霍廷昱,亏钱了东家。”
说到这个时候,他的眼睛里面,闪烁着一丝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