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阮婆婆却是摇摇头,“都是街坊邻居的,以前他们对我们也算是多加照顾,放过他们这一回吧。”
“凭什么”
阮险峰摇头,“他们以前对您的照顾,不过是伪善,我只要一想到我不在家的时候,他们竟然想要鸠占鹊巢,想要将您赶出去,我就觉得不寒而栗,这样的人,莫说我只是想打他们一顿,就是打死了也活该。”
“峰儿,你说的没错,今天这事又何尝不让我心寒只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得看在芸娘的面子上,饶恕他们这一回啊。”
阮婆婆语重心长的说道:“在这件事情上,芸娘没有错,她很照顾我,刚刚你也看到了,她一直都在阻止他们,你不能连她都恨上了,倘若你今天打了她爹娘跟兄长,那以后,你们两个,还如何能成双”
“娘,他们都这样对你了,你以为我还会对芸娘念念不忘吗大丈夫何患无妻,我这辈子就是娶不到媳妇,我也不会让人欺负我的娘亲!”阮险峰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连娘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总之,你不要去找他们麻烦,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阮婆婆一跺脚,语气严厉地说道。
“娘!”
“听娘的话!”
阮险峰十分痛苦,但看着自己娘亲严厉的面孔,执着的态度,他也只能应了下来,“好,我可以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但娘您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搬家,儿子不想再跟这种人为邻了。”阮险峰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
“搬家我们又能搬到哪里去呢这房子是你爹留下来的,娘都住了一辈子了。”阮婆婆十分不舍。
“咱搬到城中心去,搬到繁华的大街上,搬到一个大院子里。”阮险峰说道:“若是娘不听我的话,那我也不要听你的了,我这就去找他们麻烦,让他们知道,惹怒了我的下场。”
“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娘听你的。”
阮婆婆想着已经跟芸娘一家闹了矛盾,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再住在这,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住到别的地方去,只要能跟儿子在一块就好。
听到这话,阮险峰露出笑来,“这就对了,儿子这就去找房子。”
说着,他便要往外跑去,可是还没走几步,他又折返回来,在阮婆婆身前躬下身来,“娘,您跟我一块去,儿子不放心您一个人在这。”
以前他娘在这,还有芸娘一家照顾,可现在,芸娘一家已经露出了他们的蛇蝎心肠,他如何还敢让自己的娘亲一个人在这等着。
便将她先带到了龙卫的院子里,让几个龙卫照顾着她,自己则是去附近找房子去了。
叶初秋买的这院子本来就偏僻,空余的房子挺多,没多时,阮险峰便在附近巷子里找了个房子,离龙卫所在的后院,刚好只隔了一条巷子。
阮险峰对这院子很满意,住在这,自己这些兄弟们也能照顾着她的娘亲。
没过两天,他便将房子买好了,又将家里的东西都搬了过来,请兄弟们喝了一顿乔迁酒,便算是彻底搬了家。
想了想,他又找牙婆买了一个丫鬟照顾自己的娘,如此,才算是放下心来。
“阮大哥。”
他搬家的时候,遇到了芸娘,她站在自家门口看着他,可是阮险峰却跟没看到一样,从她身旁错身而过。
芸娘忍着泪,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走远,直到被自己的娘亲拽回到家里,“现在你知道了吧,男人就是这样的无情,你惦记着他,他可不会惦记着你。”
芸娘没有说话,只是不断地哭泣,她二哥说了句,“好了,别哭了,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看了,明日哥带你去见周员外,只要他能看上你,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岂不比跟着阮险峰这臭瘪三好上百倍”
见到芸娘半天没答话,她二哥有些不耐烦了,抬高了声音,“你听到了没有!”
见芸娘还是不住地流眼泪,也不吭声,她二哥有些生气,拿起一旁的扫帚,甚至要来抽她,一旁她娘拦住了他,“你干什么,你别吓着你妹妹了。”
紧接着,她和颜悦色地对芸娘说道:“芸娘,娘将你养到这么大,也不容易是不是娘将你嫁给周员外,也是为了你好,你可千万别学戏曲中那些不要脸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完全不顾爹娘的养育之恩。”
“爹娘的养育之恩,我会偿还的。”芸娘泪眼盈盈,似乎有着满腔的酸楚。
“这就好,这就好,这才是娘的乖女儿。”
她娘掏出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选择很重要,咱们女人生来就心软,可能一时之间割舍不掉这份感情,这也怪娘,娘不该贪图他们家几个铜板,时常让你去照顾阮婆婆,不然,你也不会看上阮家那小子了。
不过,长痛不如短痛,你割舍掉这份感情,只会痛苦一阵子,以后,你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的。
娘打听过了,那周员外虽然有正妻,但是他妻子去年出家了,家中独子也死了,你若是真能被他看上,日后为他生下一个儿子,以后穿金戴银,不比现在的日子强百倍”
“女儿知道了。”
芸娘答了句,默默地回到了屋子里,她没有自己的房间,只是在爹娘屋里拉了张帘子,靠里就是她的床了。
她坐在床上,默默地流着眼泪,想着一切都无所谓了,明日,自己爹娘将自己卖给那周员外后,自己也算是偿还了他们的养育之恩。
至于以后,她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以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