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柏公子想要见您,您见不见”
在徐家的下场已定的时候,阮险峰入了宫,同她带来一封拜帖。
“见吧,毕竟是以前的故人了。”
尽管能猜到他的来意,但叶初秋还是决定见他一面,毕竟,他们是朋友。
“草民见过皇后娘娘。”
柏无言入了宫,见到叶初秋的那一刹那,他还是有些恍惚。
曾经他见到的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变成了别人的妻子,变成了叶仙师,最后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
或许是因为身份的不同,她的模样好像也有些变了,初次见到她的那副模样,他已经有些不太记得了,如今映入他眼中的,是面前这个带着威仪的女人。
“起来吧。”叶初秋抬手,指着一旁的座位,“坐下吧。”
柏无言有些诚惶诚恐的坐下来,跟她说话的时候,也不复之前的那副轻松欢喜,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叶初秋先开口,“好久不见,你瘦了不少,都有些像你哥了。”
原本的柏无言有着一张白白胖胖的脸,可现在,那张脸消瘦了下来,竟也染上了几许忧郁了。
柏无言苦笑了一下,“家中烦恼事多,又没有了可以分享美食的好友,自然就瘦了。”
叶初秋闻言淡淡一笑。
柏无言也同样是回之一笑,才站起身来,朝叶初秋行了个礼,“皇后娘娘,草民这次过来,是有事想要求您帮忙。”
“嗯,你说。”
“草民想要求您饶过徐家人一命。”柏无言走到叶初秋面前,朝她跪了下去。
“柏无言,你先起来。”
叶初秋低头看着他,“你知道这些事,不是我说的算的,而且即便是我能做主,我也不可能放了徐家。”
听到了叶初秋的话,柏无言感觉到了一丝绝望,叶初秋叹息一声,“我知道,不是你想要见我,是柏家的人让你过来见我的,是不是”
柏无言没有回答,但他的神情已经回应了叶初秋,叶初秋走过来,伸手将他扶起,“你跟我的确交清匪浅,他们让你来求我,倒也不失为一步好棋,只可惜,皇上要收拾山河,整治天下,自然不可能只动区区一个徐家,你不如将你我那点留着,以后用来为自己的家人求救”
“你……”
听到叶初秋的话后,柏无言没由来的心头一寒,他眼中满是震惊,他一直是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整日只管着自己吃喝玩乐,悠然自在,但这一刻,有一种残酷感,萦绕在他心头。
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一夕之间,有些不一样了。
就连面前这个他心中再单纯直爽不过的女子,也能够云淡风轻,含笑之间,手起刀落。
“我不会放过徐家,但是我可以放了徐映真,毕竟,他可是安大夫好不容易才救治好的病人。”
叶初秋说了一句,“我会让人用死囚换下他性命,等他活下来后,我希望他能够隐姓埋名,离京城远远的。”
“叶姑娘。”
柏无言抬头看着她,喊出了一个有些冒犯的名字,“我最后一次这样叫您,您能再高抬贵手,放过我舅舅他们吗”
“不能。”叶初秋摇头,看着他,又叹了一口气,“柏无言,我真希望你能永远这般天真纯粹啊,你知道吗,按照我的性格,我是一个人都不打算留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怕他们以后找我报仇,还不如永绝后患。
留下了徐映真,我已经违背了自己的原则,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饶了他,希望你以后能约束好他,让他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是,皇后娘娘。”
知道叶初秋主意已定,柏无言只能行了个礼,告退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叶初秋也不禁是有些感叹,老实说,她这一路走来,没什么朋友,他算得上一个,但是今天,这个朋友,她怕是也没有了。
不过人生的路上,能有人陪你一辈子,那是幸运至极的事情,来来往往才是常态。
柏无言这件事过去之后,林青云他们也来京城了。
京城里皇家倒是有空余的宅子,不过如今林青云他们可是王爷了,自然要送他们一个气派一点的院子,不过不要紧,等再刀斩一个奸臣,便又有空余的宅院腾出来了。
叶初秋暂且将他们安顿在京郊的皇家园林里,这地方,以前叶初秋还要找梁靖煊讨要令牌,才得以进去一观,如今成了自家的园子,可以随意进出了。
林青云他们还是头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地方,园林精致,即便是冬日,也是鲜花盛开,园子里面还有温泉,温泉热气袅袅,周围鲜花环绕,简直就如同仙境一般。
各种建筑就别说了,五步一景,十步一阁,重檐斗角,美不可言。
“这种地方,若是以前,我们怕是连进来的资格都没有吧。”林青云也忍不住的感叹了一句,他有种乡巴佬进城的感觉。
原本自己在吴家沟,已经算得上有钱人了,可是来到京城之后,方才知道,以前的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
“这也太美了,这地方,我们住着合适吗”
柴春芳捏着衣角,感叹一句,她身上明明穿着一件精美的华服,可是这衣裳套在她的身上,却有种沐猴而冠的感觉。
她畏缩的模样,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这园林的精致的美景,将他们压住了,让他们都有些不敢呼吸。
“有什么不合适的”倒是林青石大咧咧的说了句,“我可是王爷了,你是王妃,咱们都是皇亲国戚了,一个好看点的宅院,还住不得了”
林青石说着,却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脚下打了个趔趄,一旁的柴春芳连忙将他扶住了,“还说我呢,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路都不会走了。”
“你看那”林青石指着一个水榭给他们看,“这可都是玉石做得呀,这得花多少钱”
“那是汉白玉,不值当什么钱的。”一旁的嬷嬷忍不住同他们解释道。
“汉白玉那也是玉啊,怎么可能不值当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