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时一怔，嘴角抽了下，“我在心里已经这么不堪了吗？”

林筱澄汲气，她觉得心口处抽痛着，只因方远时那双狭长又委屈的眼睛。

“我想说的是杜渊虽背景深厚，但还算专情，对待他初恋的感情就可见一斑。”

方远时觉得他的声音又抖又小，就提高了语调，“而且，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也很...很看重你。”

他垂下眉眼，“这样的男人确实比我值得托付。”

林筱澄抬头看了看星空璀璨，“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方远时抿了下嘴唇，“我...我想知道，你喜欢他么？我怕你因为和我赌气，而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那...”

林筱澄脸上挂着一丝轻蔑的冷笑，讥讽意味明显，落在方远时眼里尽是刺痛，他没再说接下来的话。

“方远时，我喜欢谁，跟谁在一起，都和你没关系。”

林筱澄转头盯着他，一瞬不瞬，“但无论我喜欢谁，谁都比你强，他们愿意给我将来以后。”

她又诘问，“你能给我什么？给我一个方律师的情人身份？”

方远时皱了下眉，挤出了一句话，“我给了你自由，可是筱澄，这不代表我不痛。”

他长舒了一口气，声音却嘶哑，“每个人都努力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只有我方远时把自己活成了方家的门面，活成了律政世家的傀儡。”

林筱澄被他一句话迫出了眼泪.

方远时这些年为了两人光明正大在一起做出的所有努力都浮现在了眼前。

他被嘲讽，他被罚跪，他被鞭笞......

他满身是伤的回到半山别墅玩味安慰她说：“筱澄，我一点都不疼，我皮糙肉厚，就是我被我爸揍了，我爸体力还不支了！”

“咱俩的事儿过几天我再回去说。”

而后，方远时会和她抵死缠绵，不眠不休的一遍一遍的要她。

他也曾指天誓日地说：“筱澄，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带你离开宁城。”

最后，方远时也这么做了。

结果，两人刚到机场，方家人就把他抓了回去，说方父病危住院了。

在病房里，律所的大小股东将方远时团团围住，律所里的所有律师更是一排排地站在那看着他，无声地逼迫他......

折腾了几年，方远时也累了。

他会在酒后吐露真言，“筱澄，我好累，我为什么就不能活得恣意洒脱些？我怎么就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

方远时看着月光下的林筱澄，他不想眨眼，他怕以后再也没这样的机会看着她了。

林筱澄揩了一把眼角的泪，“方远时，我没怪你，咱俩有缘无份，你好好保重自己。”

“筱澄，你还没回答我，你喜欢杜渊么？”

林筱澄站在那没动，也没说话。

方远时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筱澄，我还爱着你，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

林筱澄吐了口气，声音嘶哑，“不能，我会喜欢上的杜渊的。”

她甩开了方远时还在她腰间的胳膊，“方远时，你现在活得就很好，也再也不用为了我做出改变了。”

林筱澄走了两步停下了。

盯着她背影的方远时心中涌起欢喜，他以为她终是愿意等他。

林筱澄回身，“你先进去吧，我怕老杜误会我。”

方远时眼中的光亮一闪而过，他舔了下嘴唇，“好，我先进去。”

他调整下呼吸，从林筱澄身边走了过去，他不知道从她身边经过的那一瞬，是不是就要错过她这一生了。

方远时猛地转过身，将林筱澄拉进了怀里，一吻封唇，贪婪地汲取着。

此时，杜渊已经走出了包房，走向了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