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就要去找离泉,顺道而已,不碍事。”刹利帝摆手笑道,见尘飞依然跟在自己身边,有些疑惑,平时这货风里来雨里去,每天都急匆匆的好像家里无时无刻都在着火,今日却没着急走,“怎么,尘飞先生今天似乎有闲情逸致想请我吃个饭?”
“哈哈,如果刹利帝有这个雅兴,我乐意之极。”尘飞笑道。
“行了,你那点爱好我还能不知。”刹利帝不是第一次和尘飞打交道,心知肚明尘飞其实就是个忍受不了好奇心的好奇宝宝,有疑问不给他弄明白他就浑身难受,世上确实有这么一批人,对任何事物都喜欢刨根问底,刹利帝挺理解,“我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在西域内穿针引线,你应该明白吧?”
“原本不明白,后来明白了。”尘飞见刹利帝如此善解人意十分高兴,完全不介意光天化日之下谈论曾经做过的秘密计划,兴致勃勃道,“我曾经很担心目标到了西域,却不往楼兰去怎么办。而大人安排刹利帝神僧在西域,就是以防这种情况发生,但我那时不明白你该怎么做。后来你故意主动接触目标,并且将目标带去和忽都吉霸靡寇禄好似偶然遇到般地接触,让他对此事上心。而目标并不知道楼兰女王和我们决对忽都吉霸做了什么局,于是被吸引前往楼兰,保护他那在西域的姘头。”
“哈哈哈……没错,那浪里开花小荡棍有趣得很,和他玩这个我瞒你猜的游戏相当愉快。那家伙确实有能耐,在那么多信息之中,仍然能留意到贡品被劫实属多余这个疑点。我故意用这个理由带他去忽都吉霸他们所在的青楼,让他偷听到忽都吉霸的阴谋。不过,即使我亡羊补牢,没想到还是被一个小妾给暴露了线索,那家伙已经从贡品处闻到一丝端倪,一直在查我们到底拿了什么玩意。”
刹利帝把怀中那陶罐拿了出来,随手抛了一下,此时他正好就从一处写着牌匾“拱卫司分驻地”的大门前经过。
那个眉千笑怕是想不到,他处心积虑想查出来的秘密,此时就在拱卫司敦煌分驻地的眼皮底下被带走吧。
“他确实脑子不凡,估计他此时已经在乌孙国处调查小昆弥带了什么东西出行。”尘飞忧心道。
“他肯定会去查,不过没有用。他以为我们是看到贡品有什么而临时起意,但是方向错了。我收到命令搞得那东西,原本打算从楼兰宫殿国库里偷,后来偶然发现乌孙那里有,又正好乌孙国小昆弥要去送死,这才决定顺便从那弄算了。所以,我是主动出击的。”
刹利帝又轻轻抛了两下陶罐,尘飞最见不得人如此嘚瑟,但东西已经归他保管了不干他是,只好干脆撇过头眼不见为净。
刹利帝继续说“乌孙国出使中原的贡品,是我装成小昆弥的样子去乌孙国库调出来的,就算小昆弥还在世上都不知道贡品中还带了这玩意。不过这玩意是顺带抢的,严格来说,和这次真正布局的目的没有联系,我单独完成也可以。眉千笑要盯住这点不放,那就由得他去。”
尘飞听了之后,情不自禁感叹“我怕是一辈子都追不上刹利帝神僧的谋略,反客为主,你这才是真正的反客为主啊!”
“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薄祜大人明明知道钟琪是不可能杀得了眉千笑,为何还要让钟琪动手?白白送死罢了。”
“钟琪是薄祜的人,这事你知,我知,就连楼兰女王也知,这不是秘密的秘密有存在的必要吗?从她被推到明处开始,就已经是一颗随时可弃的弃子。与其落得被眉千笑所擒审出些线索,还不如试试能不能杀得了眉千笑,说不定撞上大运呢,反正横竖都是死。而且最终钟琪的死,能为整个布局盖上一层黑布,让眉千笑他们以为整个局就是为了钟琪刺杀眉千笑而做,到此为止。然而,你看看结局,我们的人死了不少,但是最终是谁获得了胜利?是那一石五鸟的楼兰女王,亦或是左拥右抱左右逢源的眉千笑?不,他们输惨了,我们得到了我们想要的最重要的东西,过不久,他们都要被踩在脚下。”
尘飞一阵苦笑,果然,越精彩的布局,就有越多的值得让人惋惜的牺牲。不过,这一场,确实是他们胜了,最终,不露山不露水在蜀中充城针对任你们行的那一役才是最终目的,他们成功取得他们所要的。或许眉千笑之后会弄明白这个局的真正指向,但是已经太迟了。能把日月神教玩弄在掌心,就算这个局布了好几年,有再多令人惋惜的牺牲,也都是值得!
“但大家都知道那楼兰女王一心向着眉千笑,如今让钟琪表现了对眉千笑的杀意,等于触动了她的逆鳞。与其竖起楼兰女王这个可怕的敌人,为何不干脆杀了楼兰女王?”尘飞又问。
跟着这群深谋远虑的大人物久了,尘飞也慢慢有了一些判断时事的眼光。他把眼光放大来看,就会明白眉千笑之流虽然武功高强,但依然局限于江湖之中,拿区区一股江湖势力和西域三十六国来对比,真是小巫见大巫。让他来想,当然宁可得罪日月神教,也不愿得罪楼兰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