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无兆怪疾……事后太医复诊说他并无大碍与常人无异,我等也才放心。”皇上沉目说道。
“其实,渊儿并非得了怪疾。”太后说到此处,情绪难控,伤心地哭了起来,坚强形象破碎无踪,缓缓给皇上诉说当年事情。
李家枝叶淡薄,李康顺和当时的沈皇后生下龙儿,太后甚是高兴。
沈皇后见太后喜欢,就经常带李怀渊上慈宁宫陪太后玩耍。
直到四岁的某一天,那日与往常无异,沈皇后带李怀渊在慈宁宫玩,还顺便在那陪太后吃了午饭。
随后沈皇后有事回自己寝宫一趟,太后陪李怀渊玩了一会,开始犯困,便唤退奶娘和下人,在躺椅上哄小孩入睡。
太后很快眼皮上下打架了,但李怀渊这个年纪正是好动的时候,刚一躺下还算乖巧听话,渐渐不安分起来。李怀渊打小身子就修长,没有太后的阻拦,李怀渊要爬上椅背,双脚偶尔还不懂事地踩在太后身上。
太后朦胧间有被踩痛的感觉但还没清醒过来,正巧沈皇后回来,一入门看到李怀渊已翻身上高高的椅背,立马发出一声惊叫。
这声惊叫总算把太后吓醒。
他抬眼一看,正好看到李怀渊身子压在椅背顶失去重心极速翻转坠下,她伸手去抓只能抓了一空。他摔落地时后脑勺磕在躺椅脚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娃娃大声哭啼起来,太后和沈皇后心里那个疼啊,急急忙忙去把李怀渊抱起来查看。
太后被娃的哭声弄得肝肠寸断,气不打一处来,失去理智般恼火地训了沈皇后一顿。这娃还小,你当妈的怎么能离开半步……
太后骂完立刻就后悔了,这分明是自己的过失,二话不说先骂了沈皇后着实有点失了理智。但她身为太后强势惯了,这后宫也需要她一直保持强势,一时半会软不下身段来和儿媳妇道歉,只能再孩子的哭声中惊魂不定。
这乱糟糟的事还没消停,娃儿哭了一会忽然不哭了,好似犯困般沉沉睡去,怎么叫都叫不醒。
这时她们已把下人惊扰来了,连忙去唤太医过来查看……
“孩子还小,头骨并不如成年人坚硬,磕了这么一下后脑勺顶的头骨居然嵌了一小块进去。但孩子头皮浅薄,磕得既没伤口又没淤肿,不说的话难以察觉。那时我当着你们和太医的面,拉不下面子说是自己照顾不周磕到了渊儿的脑袋。而露兰顾忌我作为太后必须保持威仪,也没把这事说出来……”
“随后大家的心思都放在渊儿身上,我也忘了和露兰透透心……再等渊儿好起来后,你们就出行昌州了。没想到和露兰自此一别便天人两隔,她最终还背负着在我这受的委屈……我年年必须上莲花山祈福,除了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还有就是为了赎清我的罪过,为露兰和渊儿诵经安魂……”太后满脸泪水,终于说出这埋在心中多年的心事,既伤心又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她已经看开了,回头看那日她的所作所为,真不知为何如此好面子,亏欠了他们母子。
皇上也泪流满面,没想到当年这个皇室秘密,还有这么个秘密中的秘密。
兰儿可见受了多少委屈,但她为了皇家硬是把苦自己咽下去……皇室思及旧人,又再难掩悲痛。
“那么眉千笑他……”皇室忍下悲痛,看太后的意思,似乎有所发现。
“我摸他的后脑骨盖上有一淡淡凹痕,和当年渊儿摔的一模一样……这事就连你都不知道,露兰又不在人世,天下间只有我一人知晓,难以伪造。”太后着急道,“你愣着干啥,还不快把渊儿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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