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邋遢却说道,“不对,中间有一些说不通的地方。”
曾玄君已经对此事没有兴趣了,可这老头这样一说,不是摆明了说自己扯谎吗?随即曾玄君大声道,“我可没有说谎哈,你不信就算了。”
张邋遢却不生气,严肃道,“正因为你叙述的都是事实的,所以这事才不对。”
顿时曾玄君也来了兴趣,毕竟和自己切身相关。“敢问是哪里不对?”
张邋遢反而问道,“你可知锦衣卫和东厂的区别在哪?”
曾玄君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张邋遢继续说道,“当今皇帝在永乐十八年,设立了东厂。东厂的首领称为东厂掌印太监也称厂公或督主,是宦官中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第二号人物。通常以司礼监秉笔太监中位居第二、第三者担任,其官衔称为‘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简称‘提督东厂’。”
“东厂的属官有掌刑千户、理刑百户各一员,由锦衣卫千户、百户来担任,称贴刑官。”
“除此以外,设掌班、领班、司房四十多人,由锦衣卫拨给,分为子丑寅卯十二颗,颗管事戴圆帽,着皂靴,穿褐衫。其余的人靴帽相同,但穿直身。”
曾玄君听得很仔细,他虽然早闻锦衣卫和东厂番子,但具体的情况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所以他听得很仔细。
“具体负责侦缉工作的是役长和番役,役长相当于小队长,又叫‘档头’,共有一百多人,也分子丑寅卯十二颗,一律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役长各统帅番役数名,番役又叫‘番子’,又叫‘干事’,这些人也是由锦衣卫中挑选的精干分子组成。”
“东厂不仅在机构及人员配置上更加精干合理,而且在侦缉行动上制订了相当严密的制度。如每月初一东厂都要集中布置当月的侦缉工作,厂役在东厂内抽签决定所负责的地盘。在文献记载中可以发现,东厂厂役的工作种类都有特殊的名称。例如监视朝中各部官员会审大狱及锦衣卫拷讯罪犯者名为‘听记’,在各处地方官府访缉者名为‘坐记’,还有某位官员有何举措,或某城门捕得要犯,胥吏记录上报东厂者名为‘打事件’。这便是东厂的主要职能和构造。”
曾玄君如醍醐灌顶,原来他江湖人眼中这小小的东厂番子居然是这样的。这段知识,算是让曾玄君受益匪浅,他也更佩服眼前这老头子了一些。
张邋遢却问道,“这下你知道锦衣卫和东厂的区别在哪了吧?也明白你刚才说的话矛盾在哪了吧?”
曾玄君又仔细回想到他师父对他所说,突而狰鄂,“您是说东厂对外的作业是由锦衣卫完成?”
张邋遢点头道,“至少目前是的。锦衣卫虽是明朝历代君王的直属部队,但它终究只干些维护帝王政治统治巩固的护卫。咱们这位皇帝为了更加巩固自己皇权,又增设了东厂部门,但东厂的执行又是借由锦衣卫之手。所以说……”
曾玄君接过话,“所以锦衣卫和东厂番子们起争执是不可能的……”
曾玄君不敢相信,又是摇头,“那照你这样说,我师父是在骗我了?不会,他决不会用这事骗我……”
“你师父是怎样的人我不知道,但根据你的叙述,这其中的确有些不合常理。”
曾玄君义正言辞反驳道,“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师父从小就收留我,我们一起生活了十七年之久,他是不会做这样说过的事,更何况他骗我做什么?”
张邋遢也不想和他争论过多,又问道,“你师父又是谁呀?你们又是何门何派呀?”
曾玄君也知道老头转移话题,于是顺了他的意,回道,“我师父叫念虚子,江湖上嘛……其实是默默无名,我们门派连三流都排不上。”
“念虚子?道派?”张邋遢连问。
“哎……我们也只是四川成都府的一个小道观,严格上讲其实连门派也算不上,”曾玄君说到自己道观,有些不好意思,继续道,“我们道观其实破破烂烂,整个道观就我和我师父两人,香火也不是很旺。大家要朝圣,也去隔壁青城山道观了。”
张邋遢随即笑道,“那是那是……青城山的确是朝道的不二选。如今蜀中众多门派,像青城、唐门、蜀山等门派也没了昔日风采,只得勉强支撑,现川内第一门派应是佛教门派的峨眉了吧……”
曾玄君点头道,“是的。如今江湖以四大门派为首,武当,少林,峨眉,还有近十数年以来新晋的东南岛的竹虚宫。之后才是以轮为二线门派的华山、泰山、广西南宁府龙虎山等等。再就是小门小派的三流门派了……哎……”
想到此处,曾玄君不经感慨,“还不是永乐十八年,朝廷颁布了‘禁武令‘,搞得各门各派也不敢发展太过嘛。”
张邋遢却说道,“’禁武令’其实在哪朝哪代都有实施,尤其在宋代更为严格。这是防止军制的制式武器流落民间,从而避免引发更大的冲突。不过历朝历代对禁武也大多停留在武器上,这次皇帝的禁武以及波及到武学上了,的确同意更深。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