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义愤填膺道:“太歹毒了!”
陆媛望着小玉子道:“你说实话,是瑞贵人派你来的吗?”
那小玉子早就吓得抖如筛糠了,哆哆嗦嗦地说:“颖贵人饶命,小的是奉命行事,主子的命令不敢违抗啊!”
茗清道:“小主,这次决不能仁慈了,把他送到皇上跟前去伏罪!”
陆媛望了一眼碧落,碧落也道:“小主,这次人证俱获,奴婢也觉得不能再姑息纵容。”
陆媛深叹一口气,道:“自作孽不可活,我本来已经给过她机会了,可她还是不知悔改,一心要置我于死地,也怨不得我了。碧落,你去禀告皇上皇后吧。”
接下里的事情发展的很快,陆媛听碧落和春华等人每日的禀报,知道了来龙去脉。
这瑞贵人季无霜在家中时一向刁蛮任性、争强好胜且好妒,册封为贵人入宫后满心想着宠冠后宫,出人头地,不想皇上起初对她和一同入宫的怡贵人置若罔闻,偏偏只宠爱服侍太后的罪臣之女陆媛,不论是赏赐还是临幸,都远远盖过她们去。后面几日虽也宣了她和怡贵人侍寝,也不过是淡淡的,敷衍罢了。怡贵人年龄稍小,性情单纯,不觉得什么,倒是瑞贵人妒火中烧,视陆媛为眼中钉、肉中刺。
她身边的婢女青黛是从府里跟进来的,被她视为心腹,城府极深,见自家小主郁郁不得志,便密密筹划着想要致陆媛于死地。主仆二人命家仆快马加鞭从南方寻来了噬竹虫传递进宫里,设计了用噬竹虫来啃断竹桥致陆媛落水的阴谋。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做的天衣无缝,旁人皆会以为是意外落水,绝对不可能疑心到其他。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事情被有心之人看出了端倪。后面陆媛用话警醒,她更加惶恐,便想到了用南方的巫蛊诅咒之术置陆媛以死地,不想却被人证俱获。
瑞贵人见事情败露,帝后传讯,便解钗散发前去谢罪,在承明殿前将额头都磕破了,鲜血殷殷地流淌下来,令人不忍直视。
予临见她伏罪,便以谋害嫔妃,戕害皇嗣的罪名将她打入了冷宫,婢女青黛被打入暴室杖杀。
听到这个结果,陆媛不禁打了个寒战,这后宫的腥风血雨何等残酷,而自己恰恰被卷入了其中,她曾向太后承诺不会蓄意害人,可别人却要来伤害于她,她只想在后宫中有一席之地,日后可以救出自己的父母兄长,可是却被别人视为绊脚石急欲除之而后快。两个如花的女子就这样凋落了,毕竟也是因为她受宠的缘故。她想到这一切,心里很悲凉,还有一丝彷徨。
碧落看出她的心事,劝解道:“小主不要思虑过深,自古自作孽不可活,多行不义必自毙。她们害人又害了自己,死不足惜。”
陆媛悠悠道:“我与瑞贵人不过泛泛之交,她却对我恨之入骨,要置我于死地。如此看来,这后宫中定还有不少人对我不满。”
碧落道:“瑞贵人新人入宫,定不敢如此胆大妄为,身边人助纣是一层,恐怕后面还会有人撑腰。”说着,手向瑶华宫方向一指:“奴婢听说她入宫后经常去瑶华宫给荣妃请安,荣妃对她也很是笼络,赏赐给她不少东西。”
陆媛不解道:“荣妃在宫中一向跋扈,甚至对皇后也多有言语冲撞,为何皇上从不迁怒于她,难道真的是惧怕她父亲的权势吗?”
碧落摇头道:“君为尊,臣为卑,皇上对郑大将军的势力是有所顾忌,但是谈不上惧怕。之所以对荣妃多加宽容,是因皇上感怀功臣。当年,先皇还是皇子的时候,有一次因胡人入侵边境,先皇奉命御驾亲征,不想中了敌人圈套,身陷囹圄,是郑大将军的父亲,也就是荣妃的祖父,将先皇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因此皇家对郑家格外厚待,赐予护国大将军的官职并允许世袭。加之郑大将军这几年带兵打仗,多有功勋,因此皇上总要感念功臣,自然对荣妃也就多有偏袒。”
陆媛听后默默无语。碧落又道:“防人之心不可无。瑞贵人行事鲁莽且对自己的手段过于自信,而后宫中城府深的人比比皆是,我们日后要小心为是。”
陆媛沉思了一会道:“我刚刚进入后宫,就引起这一场血雨腥风,实在心里不安。你替我向李公公通融一下,让他着人多多关照冷宫的瑞贵人,另外,让他把青黛的尸身发还本家,让他们好生安葬吧。”
碧落笑了,道:“小主最是宅心仁厚,奴婢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