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皇后正坐在软椅上,怀里抱着刚五个多月的兆旸,用小银匙舀了汤药喂给他,大概是这药苦,兆旸闭着小嘴扭来扭去,就是不肯喝。
皇后失去了耐心,将盛汤药的碗递给毓秋道:“让乳娘喝,喝了化作乳汁喂给兆旸。”
岚秀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差点和毓秋撞上,毓秋责备道:“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慌里慌张的,差点撞洒了小皇子的汤药。”
岚秀神色慌张,声音急促,甚至带了结巴:“不好了,宸明宫那边传来消息说,说娴贵妃寻了短见了。”
“什么?”皇后猛地站起来,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岚秀喘了口气,微微平静下来,道:“刚才把守宸明宫的侍卫赶过来通报说娴贵妃娘娘在宫里自裁了。”
皇后抚着胸口惊骇不已,毓秋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皇后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岚秀答道:“侍卫说他们辰时听到殿内传来啼哭声,便进去查看,就见娴贵妃已经薨了,便急忙跑来禀报了。”
皇后立刻起身,带着毓秋等人来到宸明宫,她命侍卫将宫门把好,不能放人随便出入,也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皇后想进入内室看看娴贵妃的遗容,被毓秋拦下了,只好在外殿坐下,焦躁地等着里面查看的太医出来。
过了片刻,江榕从内室走出来,见皇后已到,行了一礼,面色凝重道:“据微臣查验来看,娴贵妃娘娘是吞金自裁的,应该是在三更的时候就吞了金,现在已经完没有任何气息,回天乏术了。”
皇后的眼泪滚落下来,抽出帕子来揩了揩,见疏桐和月惜正现在角落里抽泣,便将她二人招呼了过来。皇后厉声道:“没用的奴才,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月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泣道:“皇后娘娘饶命,贵妃娘娘是趁着三更半夜无人之时吞的金,奴婢们一无所知呀。”
疏桐亦泣道:“我家娘娘骤然自裁,这其中一定有隐情,请皇后娘娘为我家主子做主。”
皇后正待发言,毓秋托着一纸信笺走过来,呈到皇后面前,皇后定睛一看,只见信笺上写了一行八个大字:畏罪自裁,无关他人。清清楚楚是娴贵妃的字迹。
皇后叹了一口气,沉痛道:“好糊涂呀,弄丢玉碟罪不致死,皇上不过拘禁她几日而已,过几天消了气就放出来了,何以自己寻短见,真的好糊涂,可怜庆宁成了没娘的孩子。”
此时,予临已经听闻噩耗赶了来,铁青着脸,一语不发。皇后垂泪道:“娴贵妃妹妹入宫已有十二载,一贯谦逊得体,勤谨慎微,如今一时错了主意,竟这样去了,怎能不教本宫伤心呢。”
予临略显疲惫,开口道:“朕只不过是拘她几日,以儆效尤,她如何这般想不开。”
皇后宽慰道:“皇上也不要过于自责了,生死有命,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人既已死,还是为她操办后事吧。”
予临点头道:“娴贵妃是畏罪自裁,不可大事宣扬,就已贵妃仪制秘密发丧。”顿了一下:“尤其要瞒住静翕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