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上冒起一道黑线,黑线呈一字排列,如波浪般翻滚前进。
那不是什么黑线,也不是风暴一类的自然景象,而是一队精锐骑兵。
李瑾瑜挥舞令旗,使团卫队立刻变为战斗阵型,弓弩手全部拈弓搭箭。
“放!”
伴随着一声爆喝,李瑾瑜重重挥舞令旗,弩箭雨点般射出,冲在最前方的骑兵瞬间倒地,被后面的人踩踏粉碎。
这些骑兵非常精锐,遭受弩箭连环射击,竟然仍旧可以保持阵型,对着使团卫队疯狂冲锋,呼喝声越来越大。
“呜呜”的呼喝声碾压而来,好似草原之上最让人感到恐惧的狼群。
冲!
冲!
冲!
没有停止,没有恐惧,就是向着远处的目标,悍勇无比的发动冲锋。
李元芳没有持握链子刀,而是拿了一把白蜡细杆丈二长枪。
单打独斗,链子刀更加顺手,冲锋陷阵,两军交锋,用枪更加方便。
事实上,天下枪矛高手,多出于行军打仗之中,即便是江湖武者,也多擅长骑术,以战马提升枪法威能。
不是出身军旅,也不需要战马辅佐的枪术高手,唯有六五神侯诸葛正我。
一路冲锋,一路血途!
弓弩、钩镰、套索,一应手段全部都施展完毕,两军终于正式交锋。
李元芳一马当先,长枪绽放出千百朵梨花,敌人顿时如同绢帛般被硬生生撕开,一个个捂着咽喉倒在地上。
简简单单一路梨花枪法,在李元芳手中,却能爆发出异样的威能。
尤其出招之时刚柔随意,枪锋随着枪杆肆意摆动,借力发力,起手如寒梅吐蕊,落手似风飘瑞雪,枪势如凌空长虹,方圆两丈尽是枪影寒芒。
这便是枪法的神奇之处。
枪杆是上等的白蜡杆,经过桐油秘药浸泡蒸晒,历经三年方才造成,坚逾金铁,软硬适中,柔韧至极。
李元芳这等高手施展,枪杆好似成了一条活龙,挥扫洒旋,随心所欲。
不论敌人挥刀猛斩,还是以兵刃格挡,均能自行卸力借力,又能如同长鞭一般环绕过去,以弧形枪锋杀敌。
耶律兄弟再次震惊。
先前震惊于李瑾瑜的武功,但那毕竟是江湖武艺,他们最擅长的是冲锋陷阵,内心高傲并未被打击太狠。
此时见到李元芳冲锋陷阵,再也按捺不住心中血气,抄起长枪就要出手。
李瑾瑜高声道:“使者请回,倘若使者受到伤害,我可吃罪不起!”
耶律国珍喝道:“我契丹男儿血气方刚,不是被人保护的软蛋,倘若让我这么看着,无异于最大的羞辱!”
耶律国宝应和道:“今日你允许我们出手,无论受伤还是战死,都承你的人情,否则我们必不与你干休!”
耶律阿琏闻言捂住脸,心说这俩倒霉傻儿子,这都不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而是上赶着把自己卖了,然后连同家里的钱,数好了送给人家!
虽说口头承诺做不得数,伤了之后仍旧有失职之罪,但李瑾瑜那個奸滑的家伙,怕是早就想试试契丹的底牌。
此时虽然危险,但毕竟只是骑兵冲锋,耶律兄弟司空见惯,反而比高手突袭更加安全,最是适合试探底牌。
果然,在耶律阿琏了然的目光中,李瑾瑜做出个勉强的表情,狠狠地演了一段,随后同意两兄弟出手。
耶律兄弟好似撒欢的哈士奇,骑着战马冲锋出去,两杆长枪青龙出水,更有一股灼热无比的磅礴气势。
炎阳!
昔年突厥武尊毕玄的绝学。
刚猛霸道,至阳至刚,配合耶律兄弟年轻气盛的血气,威力更胜一筹。
李元芳、耶律国珍、耶律国宝,好似三条闹海潜龙,又像是三条又细又长的木楔,死死楔入敌人的军阵。
李瑾瑜和南霁云,则牢牢固守金吾卫军阵,以飞枪弩箭提供支持。
连番激战,箭矢已然不多,但度过今日便是胜利,李瑾瑜自然不会吝啬那点军械,那是愚蠢的行为。
“南霁云!”
“在!”
“守护中军大营!”
“是!”
南霁云拔刀在手,接过了金吾卫的指挥权,李瑾瑜策马而出,不是冲向敌方军阵,而是去往另一个方向。
……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
“我已经来了,而且我必须来。”
“为何是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