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石是星宿海之南特产的奇石。
这种石头若是研磨成粉,用烈酒冲服,能长精神,旺气血,增长功力。
天心石极为稀罕,且混在无数砂石之中,就算在星宿海边住上十年,日夜辛苦寻找,也未必能找到一颗。
更兼天心石药力和毒力兼备,常人服用,必然会燥热而死,需有强大的内功根基,才能把毒力尽数化去。
可如果内功根基足够深厚,又何必服用天心石增长功力呢?
如此算来,这岂不是鸡肋?
天地异宝,自然不会是鸡肋。
在星宿海之北,特产一种与之阴阳相反的奇石,名为“寒星石”。
只需把两种石头,同时研磨成粉服用下去,便能阴阳交互,化去毒力,转化为精纯药力,提升三十年功力。
换而言之,两颗石头的药力,相当于半颗无极仙丹,稍弱于大还丹。
丁春秋在星宿海为祸多年,不敢说是绝对的霸主,却也占据一席之地。
靠着无孔不入的剧毒,密宗黄教僧人不敢招惹他,丁春秋恐惧密宗大手印的神威,不敢去随意撩拨,双方之间互有忌惮,各自占据一片地域。
相对而言,密宗占据的地域更加鸟语花香,丁春秋占据的地域则属于穷山恶水,豺狼遍地,毒虫丛生。
天心石不易找寻,但丁春秋为了修行化功,时常亲自捕捉毒虫。
天长日久,捡到几颗,实属正常。
李瑾瑜冷笑道:“两颗天心石?这东西没有寒星石配合,不过就是带有热毒的毒药,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丁春秋道:“小人……小人岂敢耍弄侯爷,寒……寒星石小人也曾得到三四颗,愿意一并献给侯爷。”
李瑾瑜道:“交出来,侯府的人不会杀你,否则你知道后果。”
何君琪露出狠毒神色:“你刚才对我施展的毒,我会全都用在你身上,毒完了医好,医好了继续毒,直到把你毒的油尽灯枯,形销骨瘦而死!”
看着何君琪掌心毒雾,丁春秋面露恐惧神色,毒术高手最大的特点,便是擅长折磨人,他便是个中好手。
何君琪毒术远在他之上,若是用剧毒折磨他,必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丁春秋不敢讨价还价,老老实实交出天心石和寒星石,他的运气算是非常的不错,天心石两颗,寒星石三颗。
李瑾瑜好奇道:“这东西能够大幅度提升功力,你怎么不全都用了?”
丁春秋面露羞赧之色:“小人,小人准备以此作为礼物,送给……”
李瑾瑜道:“送给你师娘啊!”
这话不是调侃,而是事实。
当初李秋水为了气无崖子,故意和丁春秋有了私情,此后李秋水嫁到西夏当皇妃,丁春秋却对此念念不忘。
很长一段时间内,丁春秋都为曼陀山庄提供庇护,李青萝也曾误以为丁春秋是亲爹,甚至真的称其为“爹”。
逍遥派这些狗屁倒灶的关系,当真是辜负了门派的“逍遥”之名。
李瑾瑜自是用不着天心石,不过这种宝物,有总比没有好,收起石头,退在一边,对丁春秋不再看一眼。
苏星河恳求道:“侯爷,丁春秋背叛师门,暗算师父,罪大恶极,恳请侯爷金刚怒目,降服这个妖魔。”
李瑾瑜道:“背叛师门?却不知丁春秋背叛的是哪家师门?”
苏星河回答道:“逍遥派师门。”
李瑾瑜道:“暗算师父,却不知丁春秋暗算的是谁的师父?”
苏星河回答道:“我们两个原本是师兄弟,他暗算的是家师无崖子。”
李瑾瑜道:“既然如此,逍遥派是否灭门?无崖子还有没有弟子?”
苏星河道:“侯爷何必辱我!”
李瑾瑜道:“哼!既然逍遥派没有被灭门,无崖子的徒子徒孙还活着,报仇之事,怎么能够假手于人!”
苏星河略有惭愧:“老夫对于杂学颇为擅长,对于武功却无甚兴趣,便是勤修武功,也不是丁春秋对手。”
李瑾瑜斥道:“你打不过,不是还有八个弟子么?逍遥派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凌波微步、白虹掌力、小无相功、北冥神功、纯阳至尊功,你们九个勤学苦练,难道一门都练不成?”
李瑾瑜指了指丁春秋:“丁春秋只得到逍遥派武功皮毛,那些厉害的内功武技全都不会,只不过毒术精湛。
逍遥派那些高深传承,难道还比不得旁门毒术?比不得化功?
你师父被丁春秋暗算,你被迫在此装聋作哑,这么大的仇恨,不能让你放下手中棋子,刻苦修行武功么?
你说你不执着于练武,只是喜欢奇门杂学,那你为何记仇这么多年?
再者说了,谁说奇门不能复仇?
机关术可以布置陷阱,读书可以去考科举,琴棋书画可以结交名士,行医可以研究解毒丸,演戏可以做刺客。
如果不想复仇,为何把仇恨记了这么多年?如果想复仇,你为复仇付出了什么?难道复仇靠的是空想不成?
你说你是逍遥派弟子,我倒要问问你们九个,读书的,唱戏的,画画的,弹琴的,做工的,种花的,行医的,下棋的,装聋作哑的,谁曾逍遥?
说的难听一点,在星宿海作威作福的丁春秋,还有几天逍遥日子。
你们几个所谓的逍遥派弟子,全无一人有过半天的逍遥自在。
如今丁春秋倒在地上,武功全废,你竟然求我这个外人帮你复仇?
逍遥派祖师泉下有知,必然把你们这些不肖弟子尽数逐出师门!”
丁春秋闻言哈哈大笑。
“苏星河,你输了,你输了,你不如我,你一辈子都不如我!”
苏星河闻言怒极,不过他还算知道好歹,不敢对李瑾瑜动手,挥手一掌打向丁春秋,把丁春秋轰出数丈。
“砰!”
丁春秋重重倒在地上,须发之上沾满灰黑尘土,嘴角满是鲜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却仍旧是狂笑不止。
作为成名江湖几十年的老魔头,丁春秋当然明白李瑾瑜话中含义。
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