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记在心里,正准备催促媳妇儿去睡觉的时候,就听院子外在喊,说是落水了。
几人赶紧披了外套,跟着去瞧瞧。
叶淑儿和薛知安也跟着去。
这出事的地方啊,是水井下游。
里正是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居然还有人贪那些大鱼,偷偷下井去抓,结果半个时辰都没出来,等看到人的时候,已经飘到下游河道了。
人都泡发白僵硬了,而且裸露在水面上的身体,都结了凝霜,男子的家人们围在水边,哭成了泪人。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
里正唉声叹气:“这一次你们都看到了,井太危险,即刻起封井,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挪开!”
他带头叫人抬了两块石板,把井口堵住,接着又压上了百斤重的大石头,里正才放心的叫人散去。
对于死了人的人家,不听劝,里正安抚了几句,别的也做不了了。
薛家人回到家,一个个埋着头,一个字也不发。
叶淑儿梦到的成真了,只不过换了一个人。她心头有些不好受。回到屋子里,没等薛知安捂暖被子,她就钻了进去,蜷缩成一团。
薛知安很快脱了外套,进被子里把人抱着供暖。
接下来几天,叶淑儿都没有出门,一直在专心画喜服样子。
倒是薛知安,出门频繁了一些,叶淑儿问的时候,张氏满脸的欣慰。
“淑儿啊,知安听你的话,好好读书去了,这几日缠着村里的老夫子教他读书呢。”
自从知安失忆后,就对书没有那么浓烈的兴趣了,这会儿这么用心,张氏再次看到了希望。
叶淑儿没想到薛知安这么快就把话听进去了,便拿着伞,去村尾接人。
临走前张氏割了半条肉,叫她给夫子。
村里的老夫子已经年过花甲,据说是从京城还乡回来的,村里人活着都难,更别提交钱读书了,久而久之,老夫子也不再教书育人,过着清贫的日子,闲暇时只当是兴趣,跟村里的小孩们念叨念叨。
以前薛知安就爱往他跟前凑,老夫子讲的绘声绘色,薛知安听的很入迷,接着来了几天,老夫子讲课时,精神了不少,刚放下戒尺,便看到了一个小姑娘,他慈眉善目,微微一笑,露出了缺了一半的牙口:“你是知安的媳妇儿吧?长得好生漂亮,以后啊,定是个漂亮的小娘子。”
叶淑儿的脸色绯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夸自己,对夫子的好感一下子升高,她把肉递了过去:“谢夫子教导我夫君。”
“是我要谢知安,能来陪我个老头子,天色不早了,你们快些回去吧。”老夫子转身回去。
就两间屋子,叶淑儿清晰的看到屋内只有夫子一人,他的家人呢?
“媳妇儿,我今天学了可多了,背给你听啊。”
一路上,叶淑儿静静听着,不时夸赞几句,等着薛知安背完了,她才问及老夫子的事。
薛知安也是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老夫子没有家人,以前逃荒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夫子,夫子将毕生所学教给了老夫子,老夫子继承衣钵,就开设学堂,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回来了。”
“知安,夫子是不是十里八乡最有学识的人?”
叶淑儿忽然问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薛知安更奇怪,但遵从本心的点点头。
“那就行。”叶淑儿心中有了成算。
次日一大早,一家老小一起出发了。
家里的农活下大雪干不了,加上这一次去买的东西多,就把人带上了。
薛知安和叶淑儿又制了竹筏,小宝和大丫玩得最开心,一路上尖叫声不断,东西也都放在竹筏上,一家人能轻松不少。
“啊!死,死人!”大丫忽然发出惊呼,跳下了竹筏跑到了宋氏身上,小手颤抖着指着雪地里。
李玉梅赶紧抱住小宝。
叶淑儿和薛知安,薛老大薛老二上前查看。